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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影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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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林凤鸣控制不住想移开视线,连灵魂仿佛都在战栗。

当左边的镜片被摘掉后,他立刻低下头撑着燕云的胳膊想站起来。

然而角度改变间,林凤鸣突然碰到了什么,他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即愕然地睁大了眼睛,正在收拾镜片的燕云也明显一僵,屋内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林凤鸣抿了抿唇,低头一言不发地坐在对方怀里。

他侧着脸,因为刚刚频繁触碰眼睛的缘故,眼角有些泛红,眼底还带着水意,从燕云的角度看过去一清二楚,他瞬间呼吸一滞,原本想冷处理的躁动非但没随着时间消下去,反倒愈演愈烈了。

林凤鸣实在忍无可忍,抬眸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是直男吗?”

燕云沉默了三秒,开口时还是有些哑:“对其他人是,对你不是。”

“哦。”林凤鸣根本不领情,闻言冷笑道,“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喜欢姑娘是吧?”

燕云自己给自己挖坑,刚想解释,林凤鸣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甚至还故作镇定地看了一眼:“好好冷静冷静你没出息的样子,等会别吓到你室友。”

言罢扭头就走,看起来丝毫不慌,唯独耳根的红暴露了他的内心。

大一的回忆历历在目,林凤鸣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燕云一眼,戏谑道:“直男还能对着最好的朋友起反应,倘若没那件事,你打算和我拜把子吗?”

黑历史再次被翻出来,燕云清了清嗓子后也没恼,反而认真地思考了片刻,道:“应该会晚一点表白,但总有忍不住的一天。”

林凤鸣对这个答案有点不满,眯了眯眼道:“晚一点是晚多久?”

“一年或者两年,等到大学毕业也不是没可能。”燕云深吸了一口气,“我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想冲动地直接说出来,可我又害怕你会拒绝。”

林凤鸣没说话,只是停下脚步,蹙眉看着他。

“那种冲动随着我们认识时间的变长,越发加剧,但恐惧也油然而生。”燕云并未将自己塑造得多勇敢,反而承认了当时自己的怯懦,“和你在一起越久,越期待关系的改变,却又越害怕改变。”

林凤鸣闻言理解了燕云当时的想法,然而并不赞同。

对于林凤鸣来说,如果他想要一段关系发生改变,对方却不愿改变,那不如就此结束,战战兢兢的粉饰太平还不如一刀两断,就此相忘于江湖。

“照你这个说法,”林凤鸣转身牵着他继续在校园中漫步起来,“假如我们是青梅竹马,你怕是这辈子都不敢表白了。”

燕云呼吸一滞,随即道:“那也未必。我时常在想,假如我们早认识十年

,在你小的时候我求着我爸妈把你带回家养大,你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些苦了。”

林凤鸣一怔,这话燕云从未和他说过,他忍不住抬眸看向对方,抿了抿唇道:“……你是想听我喊你哥哥吧。”

燕云勾了勾嘴角,颇为不要脸道:“是啊,从小把你养大,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肯定比现在坦诚多了,我一走就抱着腰撒娇说哥哥快点回来——”

林凤鸣被他几句话说得头皮发麻,当即冷笑道:“你想的到挺美。倘若真是和你一起长大,怕不是某人天天晚上黏着要一起睡,烦都烦死了。”

话虽这么说,两人心中却都忍不住想象,假如林凤鸣真的被云英或者燕九州接到家中养大,或许他真的会更加自信,也更加坦诚。

不会有人因为他多吃了原本属于哥哥的几块肉就凶他,也不会有人拿了他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零花钱去给父母买帽子,更不会有人逼着他起早贪黑地照顾哥哥。

“哥哥”这个称呼,会从让林凤鸣一听就厌恶的存在,变成有求必应的代言词。

他会被养的自信又高傲,离开三流的初中,和燕云与云燕一起去附中,然后再和他们一起升上一中。

身为状元的他不会再被家人漠视,一家人恐怕能把他捧上天,如果不是云英的职业限制,升学宴大概能从家门口一路摆到一中。

他也不用忍着失眠的不适早起做饭,可以睡到临近上课再被人恨铁不成钢地揪起来,手里塞一个热腾腾的包子,边吃边坐在哥哥的后座去上学。

对方生怕迟到,百米冲刺一样把自行车骑得飞快,以至于他进了学校包子还没吃完。

看了表离早读还有一段时间,待人把自行车在门口停好后,就会一边教训他一边拎着他往学校走,顺便帮他端着容易洒出来的豆浆。

他左耳进右耳出,一边听着对方的训斥一边吃包子。

吃完之后甚至不用张嘴,豆浆管便会送到嘴边,喝的时候耳边会响起那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慢点喝,你想把自己噎死吗林宁宁?上辈子饿死鬼托生是吧?早说了让你早点起床吃早餐,非要睡到快迟到,不知道边走路边吃饭对胃不好吗……”

“知道了,说八百遍了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他吐出吸管看向那人,大胆又挑衅地扬了扬眉,“谁家哥哥管得像你这么宽啊?”

言罢故意一顿,看着那人蓦然顿住的脸色,故意凑上前道:“你到底是想当我哥哥……还是想当我老婆啊?”

手腕被人猛地攥住,他却管杀不管埋,撂下一句“要迟到了”扭头就走。

逐渐长开的小美人在爱中长大,不再对感情那么迟钝,反倒早早就察觉到了某人的心思。

明知道对方道德感强,一边深陷在名为背德的牢笼无法自拔,一边又因为他的几声哥哥而忍不住动心,他却故意不挑明,动不动就做一点过界但又勉强能用兄弟关系解释过的事,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抽身推开。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他撩起的火从

未熄灭过,点点星火叠在一起,直到高考完的那一天,燎原一样彻底点燃,好好和他掰扯掰扯到底谁是谁老婆。

林凤鸣想到这里突然有点羡慕那个想象中的自己,经历过没有痛苦的童年,幸福得耀眼且灿烂,但也只是有一点而已,并非特别羡慕。

他忍不住看向身边人,虽然他的幸福来得有点迟,但好在他抓住了。

两人在校园里转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午饭的时间,军训的新生跟饿狼一样嗷嗷直叫地扑进食堂,还有一部分则是嗷嗷直叫地冲到他们俩面前。

“宁……林教授!”一个姑娘张嘴差点没刹住车,连忙改口道,“文科生能去上你的课吗?”

林凤鸣被学生们的热情都搞得无奈又好笑:“下学期会开非限,讲讲古代建筑鉴赏,有兴趣可以报。专业课就不用去了,教室太小我怕你们坐不下。”

燕云闻言道:“我去能坐下吗?”

林凤鸣斜了他一眼:“坐不下,你去了和我一起在讲台上站着。”

学生们闻言不约而同地“哟”了起来。

两人可以说是躲了初一没躲过十五,被围着签了好一阵签名才被热情的学生们大发慈悲地放走。

吃完午饭,两人去云燕那里把小猫带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气氛还是温馨又平静的,小猫可能是因为流浪过,并没有一般家猫那么怕坐车,窝在林凤鸣怀里勾着头朝车外东张西望。

他们还商量了几句该给小猫起什么名字。

“他姐姐叫朵朵……”燕云开着车看似在思考,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像是过过脑子的,“要不他就叫叶叶吧。”

“一只猫叫爷爷?这像话吗。”林凤鸣蹙眉道,“要不还是叫花花吧。”

可怜的小猫被他们俩当成了转移注意的由头,两人深刻阐释了什么叫“醉翁之意不在酒”,起的名字加一块硬是没一个能听的。

小猫窝在林凤鸣怀里喵喵叫,应该是饿了。

到了家它就被放在了食盆旁边,刚刚抱他的人给它倒了满满当当的猫粮。

它低头正准备吃,那人却突然踉跄了一下,它吓得“喵”一声抬头,差点炸毛,睁圆了眼睛看向旁边。

装了一路的云淡风轻终于装不下去了,林凤鸣微微抬着下巴被人按在墙上亲,那些埋在心底难以克制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破土而出,勾着他们的灵魂颤抖。

然而亲了还没两下,林凤鸣便忍着颤抖抬手推开了身上人,抬手擦过对方的唇缝,眯着眼睛道:“打着给你老婆过生日的幌子回来……你的生日礼物呢?”

燕云爱惨了他这幅理直气壮要礼物的样子,搂着对方的腰低头道:“已经准备好了,等我老婆自己去演唱会拿。”

林凤鸣勾了勾嘴角,吐出来的话却并不像乐意的样子:“说一千道一万,你的意思其实就是……你是空着手回来的?”

燕云低头想亲他却被人躲开,便只能沿着他的耳根一路往下,直把人亲得软在他怀里才勉强

停住。

下一秒林凤鸣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强行抬起来,喘着气恶狠狠道:“让你亲了吗?空着手回来还有脸亲人?”

他这幅仰着脸也要居高临下的样子和半个月前跪在镜子前哭着喊老公求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燕云被他蛊得呼吸发烫,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紧,嘴上则无比顺滑地道歉:“我错了。”

林凤鸣眯了眯眼:“错哪了?”

“错在空着手回来给老婆过生日,老婆现在生气了。”燕云噙着笑道,“劳烦林教授指条明路,该拿什么样的礼物补救,只要能让我老婆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凤鸣捏着他的下巴打量了片刻:“什么都愿意做?”

燕云难以克制地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什么都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是时候算算之前的账了。”林凤鸣仰着头享受完这个吻轻声道,“那就发挥一下你的职业素养吧,大明星。”

燕云喉结微动:“……你想让我演什么?”

“今天不是你说想让我当你弟弟吗?那不如就演这个吧。”林凤鸣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在他喉结上吹了一口气,“让我看看……从小一起长大,就差一个户口本便和亲兄弟没差的情况下,你真的下得去手吗,哥哥?”

此话一出,林凤鸣不出意料地感觉到手下的肌肉蓦然僵住了。

演员这个行业是靠天吃饭的,有很多人一辈子才能达到的演技水平很可能还比不上一些人先天的共情能力,而燕云恰恰就是老天赏饭吃但后天又极其努力的那一档。

这也就意味着,林凤鸣刚刚的一番话说下来,他瞬间就入了戏,然而这个“角色”除了和林凤鸣是青梅竹马并且是对方的哥哥外和现在的他没有半点差别。

所以燕云会情不自禁地代入他自己的道德观念,然后重新思考和林凤鸣的关系。

上一秒还恨不得把人直接掐着腿按在墙上的燕云,此刻先是情难自禁地攥紧了对方的腰,而后想起什么般骤然松了手,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那种禁忌又背德的复杂情绪被他演绎到了淋漓尽致。

林凤鸣见状勾了勾嘴角,反客为主地往他退的方向走了两步,在燕云骤然发紧的呼吸中凑了上去,却又在两人马上就要亲上时,骤然停在了距对方只有不到半厘米的距离。

呼吸在此刻暧昧又危险地交错在一起,两瓣嘴唇若即若离,马上就要触碰到,却碍于那条名为道德的准绳而被迫克制。

林凤鸣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在这方面也不例外。

眼前这个明明早就忍不住,却还是连呼吸都克制,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人,和半个月前那个发疯到恨不得让林凤鸣天天哭给自己看的燕云简直判若两人。

林凤鸣抬手轻轻点了点面前人的下唇,像是蓄意报复,又像是对自己的诱惑毫无知觉,只是单纯盛开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的白色蔷薇,带刺的藤蔓畔在克制者的胳膊上,勾着血肉把人往深渊拖去。

“爸妈今晚有事出去了。”他轻轻吻住了放在对方嘴唇间的手指,宛如呓语般小声道,“我先去洗个澡,晚上希望能看到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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