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银河 向阳而生。(1 / 2)
“……”
“什么蛋糕?”
谢屹忱一开始真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是之前那个树洞贴。
他压下眸,垂着睫看着宁岁。
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本就幽微的光线下更显得深暗, 不知是无语还是无奈, 反正有点情绪不明。
“那天我们英语老师过生日, 蛋糕是全班凑了钱给她买的。我正好要下去办公室送给她,结果被人撞地上了,然后我只好自己溜出校到旁边的商场专柜买了一个贵好几倍的,幸好最后赶上了。”
顿了顿, 嚣张地敲了下杯口,登时叮出一声响:“还有, 这是气泡茶饮。”
谢屹忱平铺直叙,锋利的眉眼轮廓看得宁岁心里没来由快了几拍。
沙发座位其实说不上多宽敞, 就是殴式风格的软椅, 他一直淡淡地收着大腿,避免着唐突地挨到她。
宁岁低头就观察到这个细节, 又想到刚才在外面头上的那片落叶,慢了半拍:“这样吗。”
“不然呢?”他扯着唇, 要笑不笑地问。
宁岁拖长尾音哦了声。
这时候驻唱歌手带着一把尤克里里又回到台上, 声音和光线都是夜色最好的修饰,宁岁偏头, 看歌手轻拨弦调音:“那你晚上喝茶也不怕睡不着觉。”
谢屹忱还没说话,不经意扫到她的手机。上面亮着好长一段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他稍顿一瞬,听到一旁有人叫他的名字。
隔了一个人的位置,邹笑热络地向后倾身,跨过林舒宇试图跟他聊天:“最近我也有打英雄联盟, 好像LPL夏季赛总决赛就要到了耶,你……”
谢屹忱看了她一眼:“抱歉,我没太关注呢。”
邹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林舒宇像块夹心小饼干一样坐在中间,心里憋笑。
怎么可能不关注,今天下午出门之前还看了一场,也就这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这种话。
但说实话,他觉得谢屹忱挺擅长拒绝别人的,不会落人面子,也很会对付死缠烂打的爱慕者。
那些喜欢他的女生递情书送礼物交不到谢屹忱手上,就费尽心思去堵林舒宇和张余戈。
他俩心也大,没觉得不舒服,反而乐享其成。
人家姑娘宁愿把礼物送给他俩,也要找个由头去理素班看谢屹忱一眼,林舒宇是真服气,现在他家里还放着那么一小箱东西。
张余戈和他自己各有特色,不过都不属于什么绝世帅哥的程度,但让林舒宇觉得很神奇的一点是,放着阿忱这样的人在身边,并没有让他感觉到自卑。
他们仍是独立不同的个体,林舒宇也依旧能够发现自己的闪光点。
甚至是,通过谢屹忱来发现。
他想起一句很矫情的话,“好的朋友是会陪你把人生越走越宽的”,别的林舒宇不知道,他只觉得,能够和谢屹忱做朋友这么多年,真的很幸运。
……
几人并没能在清吧里面呆很久,一个是无所事事,另一个是气氛实在尴尬,周围又安静,所以大家都不怎么说话。
临走的时候许卓结了账,赵颖瑶说:“那你发个群收款,我们AA吧。”
许卓无所谓:“不用了,没多少钱。”
还是有个大几百的,赵颖瑶不经意瞥到小票,多看了他一眼,随后巧笑嫣然:“那就多谢卓总请客啦。”
“客气。”
一行人便鱼贯而出。
回到民宿那条主街,胡珂尔拉着宁岁先走一步,说是要继续逛逛。
一脱离大部队,她就压在宁岁耳边,一边撇嘴一边小声抱怨:“那个赵颖瑶怎么那么烦啊。我不喜欢她。”
明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来刷存在感,虽然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胡珂尔就是不爽:“我跟你讲,我用我的24k钛合金狗眼跟你担保,她最后绝对有和我男朋友放电。”
宁岁任她狂晃自己手臂,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指出:“许卓不是也没有搭理她吗?”
“但他也没有和她保持距离。”
“……”
转角有家小众书店,店主应该是个浪漫的人,里面都是些英文藏书或者二手的中文旧诗集,两人逛了一下,胡珂尔发现角落里明珠蒙尘地藏着一本《一半以上的时间都让男朋友听你的》。
于是宁岁眼睁睁看着她买了两本:“……”
要不说女人的眼睛还是毒,这么一回想所有的细节都记得十分清晰,胡珂尔气鼓鼓地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
“昨天晚饭两人就坐一起了,姓赵的跟他聊天他也接,还有来有回的,后来还夸他大方。再后来真心话大冒险又问他女朋友的事,我呸,是什么居心我就不说了吧。后来又假惺惺来找我聊天,结果还是在跟他聊,然后就是刚才……”
“哎我说林舒宇他们这个团的女生质量真的不行啊,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那个邹笑也是,怎么一直往谢屹忱身边凑,哦,对了,昨晚玩牌的时候是不是还针对你了啊?”
宁岁眼睫半垂:“针对我什么了?”
“你推说酒精过敏,她还一直要你喝,”胡珂尔眼珠溜溜地转,她直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明白,“反正我感觉有点敌意。”
说完也没等到人回,胡珂尔去看她表情,发现人正专心致志地踢脚下的小石子:“哎,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宁岁这才抬起头:“我是觉得,你要是真介意,就跟许卓说一声,让他注意一点。”
顿了下,诚恳补充一句,“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是真的没有感觉出来。”
“……”
其实胡珂尔也觉得大概率是这样。一开始遇到许卓,觉得他还挺会撩,相处久了却逐渐觉得,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光环。
或者说,因为家境好的缘故,他做事比别人更有底气一点,所以才会显得那么吸引人。
胡珂尔遇到的海王都是谈过无数个女朋友的,其他的大多数都很直男,男生的开窍程度似乎真的和女朋友的数量成正比,难道就真的没有无师自通又很会的男生吗?
胡珂尔想来想去,心说她肯定是不想给后人栽树的。
进入民宿后院的时候,宁岁感觉到自己手机在不断震动,好几个屋子都亮着,走廊里反而静悄悄的,宁岁停下来,示意胡珂尔:“你先回去,我在外面打个电话。”
“哦,好。”
拿出手机看的时候就知道晚了,屏幕上已经显示了二十几个夏芳卉的未接来电,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调成震机了,刚才就没太听到。
宁岁赶紧接起,贴在耳边:“喂,妈。”
“你在哪里啊?为什么又不接电话?!”
“刚才在古镇上,音乐有点吵——”
还没说完,夏芳卉蓦然打断她:“你明明知道我会随时找你的,为什么还这样不上心?!”
她语调拔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静音不要静音。电话打不通,我根本不知道你人在哪里,下次要再这样的话,我不会再让你和同学出去了!”
宁岁默了一会儿,垂下眸:“……对不起,妈妈。”
那头一滞,忽然也沉默下来。
夏蝉在鸣,闷热的空气缠进肺腑,宁岁站在暗影里,指尖是凉的,也同样安静。
很久之后,听筒里那头沉沉叹了口气:“小椰,对不起。”
宁岁动了动眼睫,心里松了一点:“妈?”
夏芳卉在那头慢慢道:“是妈妈情绪激动了。”
“……”
她的嗓音压得很低,似乎有点疲惫,宁岁扣着电话没有出声。
夏芳卉平复了自己片晌,语气略微平静一点:“……就这几天总想着你外婆的事情,所以就有点着急。没事儿。”
宁岁怔了怔:“外婆怎么了?”
提到这个,夏芳卉忍不住又叹气:“之前就偶尔会喘不过气来,这几天血氧严重不足,一直在用吸氧机,今天我带她去了趟医院,医生说各项指标都有问题,还是得住院。”
之前医生就有说过,但是老人家性子倔,死活不肯去医院,觉得没这个必要。
“你外婆太不让人省心了。自己以前当过护士,就不想听医嘱,但医者不自医啊,她就是太有自己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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