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1 / 2)
“净苦进入的私驿所在何处?”
元观蕴的声音在茅屋内响起来,这像一条引绳,将弓典已经跑到净苦身上的思绪,重新牵扯回来。
不错,相比此刻还不知身在何方的净苦,还是从净思嘴中知道私驿所在,进而确定私驿背后的豪族更加重要。
千头万绪的调查里,最重要的,自然是把这个“头”,先给揪出来。
一念至此,弓典逼视净思。
此刻的净思早已被吓破了胆,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拿乔狡辩、奇货可居,只听他吐露说:“那私驿在……”
可这个时候,忽然之间,怀樱迟疑道:
“……公、公主,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怀樱不是唯一一个闻到味道的人。
一股呛人的、焦臭的味道,传入了众人的鼻端。
正当大家还为这股味道疑惑之际,面朝着众人的净思,突然面露惊恐,本要说那私驿地址的他,直接抬手指着众人身后,喊起来:
“火!”
当这一声传入耳中。
那莫名的焦臭味道,也有了源头。
那是呛人的、茅草被焚烧的味道。
弓典立刻回头,便见他们身后,堆满茅草的窗户之下,火苗正在跳跃。
乍看时还是一星两星,只是转瞬,便成了千星万星!它们汇成条条火蛇,倏忽攀墙上檐,再汇聚交融,小蛇变成了长龙,大口一吞,便将一整面墙,吞入火海之中!
当火焰烧起来之际,骚乱理所当然的产生了。
一部分兵士争先恐后地朝外挤去,另外一部分灵醒的却高呼起来:
“护驾!”
“护驾!”
他们一拥而上,将元观蕴、元无忧、尹问绮、以及自己的上司弓典都包围起来,簇拥着他们一同往外挤去。
手下保护自己,弓典却丝毫不见开心。
这火焰并非冲着他们而来的。
这火焰是冲着净思而来的!
他正要奋声开口,耳旁已经响起冷冽、干脆的声音:“保护净思!”
依然是元观蕴的声音。
这是无比危急的时刻,火势如此猛烈,茅屋不止脆弱,更是这大火的绝佳助燃物,只要他们再晚上两步,也许就要被困在大火之中了。
却月公主在这种时候都能冷静判断局势吗?
弓典一时惊异,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紧跟在元观蕴声音之后,弓典也连连呼喝:“分两个人出去,把净思也带上——”
太迟了。
一根自阴暗角落射来的弩箭,自净思的脖颈射入,从他的嘴巴穿出。
正从地上爬起来,欲要逃跑的净思,便这样顿在当场。
他张着嘴,发出喉间漏气的嗬嗬之声,大量的血沫从他嘴角淌下。
死亡突兀地降临了。
净思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字,只是
“火”。()
而他将要说出的私驿地址,便被一根利箭,永远封回了他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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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促的一眼过后,更多的声音与力量涌向元观蕴。
他被兵士们保护着冲出正门,远远地逃离了火海,等所有人从茅屋中冲出来,这乡间的小小茅屋,立刻被火焰所吞没,成串的茅草如同焰花一样哔剥落地。
梁断了,窗坍塌,茅屋短暂的被烧出一个巨大的豁口,从豁口向里看去,依然能看见净思的身影,那已成大火中的一块燃料。
“大人,怎么回事,怎么就起火了!”
这时候,众人的背后传来老者的呼唤,本地的乡老正在年轻子侄的搀扶下,匆匆赶来此地,周围已经有了许多村人,他们正拿着家里盛水的桶盆,焦急地想要上来救火,只是因为一众兵士守在这里,不敢轻易上前。
“里头是不是还有人?王贵呢?王贵是不是还在里边没出来?他怎么了,他——”
乡老急急追问。他口中的王贵,正是净思的俗家名字。
“行了!”弓典一声断喝,先打断了乡老对话。接着他一挥手,“都去救火。”
说罢,等周围的兵士散去,和村民一起救火后,弓典的目光在元观蕴、元无忧、以及尹问绮身上逐一扫过后,突然停驻在元无忧身上。
或许是刚才的火焰烧去了弓典的些许伪装,只听他咄咄逼人问:
“微臣记得武陵王送来的逃亡人员画像中,有净苦的画像,武陵王记忆绝佳,想必也知道这净苦的山下住址何在吧?”
虽被质问,元无忧依然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只见他冥思一会,微微点头:“确实记起来了。”
而后便报出一个确切的地址。
弓典这才露出些许微笑,只是看上去也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多谢武陵王了!”
而后他立刻转向元观蕴,并一把挽住尹问绮。
“公主,净思已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净苦。微臣先与驸马一同去找净苦,至于此处,便劳烦公主与武陵王共同主理了。”
说罢,他先斩后奏,不等元观蕴回答,挟了尹问绮便走。
尹问绮:“嗯?嗯!”
尹问绮的抗议还来不及出口,已被弓典连推带送,送上马车,接着弓典一扬鞭,只打了个花哨,马儿L便嘚嘚地往前走。
弓典放任马车自行前进,如是走了一小段路,远离了身后那些人,弓典才说:“驸马不要嫌我唐突,我们身旁有鬼!有些话,不能在鬼面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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