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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霍光入朝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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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循声看过来,抬手扔下大鹅跑过来:“父皇!大舅!”

卫长君和刘彻看着爬起来的大鹅呼吸骤停。许君慌得用脚撵鹅,霍光抱起卫伉躲闪,然后除了背对着大鹅的刘据,所有人都看到大鹅也往角落里躲,仿佛怕慢一点又被刘据抓住“荡秋千”。

小刘据毫无所知,欢欢喜喜抱住刘彻的腰:“父皇,我没叫大鹅咬到。”

刘彻脸色越发复杂。

以前公孙敬声也招惹过鹅,差点被咬。有一段时间大鹅扯开嗓子叫的时候,他都不敢靠近鹅圈。

“据儿,鹅那么重,你不怕一时手滑没抓住,叫大鹅逮住机会咬你?”公孙敬声憋不住问。

无知无畏的刘据没有想这么多。大鹅追他的时候他只想到一点,抓住鹅的嘴鹅就没法咬他了。小刘据直面迎上,看准鹅头,快速箍住,鹅像被抓到软肋只顾挣扎。

小刘据伸出两只手比划:“两个手一起抓的。”潜在意思他想过这点。

刘彻低头看着儿子单纯的小脸,估摸着说再多他也无法理解:“据儿聪明,父皇都没想到。”

在小刘据心里眼里父亲是伟岸的,是无所不能的。被这样的父皇夸赞,小孩羞的小脸微红,埋进他胸前。

刘彻弯腰抱起儿子,转过身的小刘据注意到大鹅不见了,“父皇,鹅呢?”

刘彻指着被牲口圈挡住的西南角:“跑那边玩儿去了。”

刘据往四周看看,大门里外还有几只鹅,也不知道何时跑到这边的:“父皇,那儿。”

“还想抓?”刘彻脱口问。

刘据楞了一下,需要再抓一只吗?

卫长君转向外甥,叹了口气:“那些鹅许久没出来过,只想玩,不必管它们。再说了,它们也没追你。”

卫长君很懂他家鹅,一只鹅上去,其他鹅就懒得费劲了。果然霍光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小刘据指着西南角:“那个鹅最坏。大舅,你要好好教训它,不许再咬人。”

卫长君点头:“我叫许君烧火,宰了吃了。”

“啊?”小刘据惊呼,这就不必了吧。

卫长君:“那只鹅不会下蛋,养它就是留着吃的。不然留着它咬人不成?”

刘据摇了摇头。

“还是你想跟大鹅玩儿?”

大鹅太重,小刘据甩着费劲,几下就累得手酸,不想跟它玩儿。“吃吧。”小孩说出来不记得他吃过鹅肉,“父皇,鹅肉香吗?”

鹅毛难收拾,刘彻看看天色,午饭不用想了:“下午你就知道了。对了,这次在大舅家五天,回头跟你敬声表兄一块回长安。”

小刘据捂住耳朵不要听。

刘彻诧异,这是一年前腼腆不敢大声说话的儿子吗。他转向卫长君,你怎么养的。卫长君放养,小孩自然往糙了长。

“我突然想到鹅肉很补。陛下的上林苑有鹅吗?”

刘彻:“比鸡鸭补?”

“大病初愈比鸡鸭补。”卫长君说到这儿,提醒许君,做好后给隔壁送两碗。

小刘据欲言又止,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卫长君:“那只鹅很大,我、你、伉儿,敬声、霍光以及你父亲吃不完。你能抱起小鸡和鸭子,能抱起那只大鹅吗?”

小刘据觉着他抱不动。忽然他想到什么,趴在他父皇耳边:“大舅知道我想什么啊?”

刘彻好笑,你表现那么明显,谁不知道啊。

“父皇也知道。”

小刘据捂脸,不叫长辈看出来。

霍光神色很是复杂,像是头一次认识他。公孙敬声觉着他可以理解霍光,手臂搭在霍光肩上:“没想到?”

“做梦也不敢想。”秦岭也有鹅,霍光初到秦岭,卫长君就提醒他别靠近鹅,不然不是霍光受伤,就是他用铁锨拍晕或拍死大鹅。

以前霍光在乡间见过大鹅,对鹅有心理阴影。卫长君也这样说,霍光就更怕了。可乖乖的刘据不怕,这太不可思议了。

方才他甚至想好不下十种哄孩子的法子。

卫伉转向表兄,眼中满是好奇,什么没想到啊。

公孙敬声接过他:“你手小抓不住鹅,不许学据儿抓大鹅。”

卫伉点头:“我长表兄那么高再抓。”

公孙敬声差点把他扔出去,弟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算了,哪天被鹅咬到他就不这样想了。

今日天极好,暖阳高照,卫长君叫霍光进屋搬椅子拿垫子,一众人在院中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公孙敬声放下小表弟,搬来茶几,叫霍光拿茶壶。

收拾妥当,他觉着少点什么,公孙敬声去隔壁请窦婴夫妇。

窦婴想在自家院里晒太阳。当他得知公孙敬声火急火燎地找卫长君是因为刘据抓到一只鹅,颠覆了他对皇长子的印象,窦婴好奇地顾不上找拐杖。

窦婴夫人也好奇,随他一起过来。

刘据窝在他父亲怀里,还是年前那个奶娃娃。窦婴在心底感慨,不愧是刘氏子弟。其夫人小声说:“像文皇帝?”

上了年纪的人,眼不花耳不背的极少。窦婴夫人认为她声音不大,然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刘彻低头打量着玩核桃的儿子,像他祖父吗?

刘彻没见过祖父,窦婴夫妇同文帝刘恒不陌生。

刘彻:“性情吗?”

窦婴夫人这才意识到他听见了,慌得找窦婴。窦婴斟酌再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刘彻笑了:“这倒是。”

“父皇?”小孩仰头好奇他笑什么。

刘彻叫他和卫伉玩儿去。

小孩放下核桃,拉起窝在大舅怀里弟弟往外跑。卫长君给公孙敬声使个眼色,他抓住霍光跟上。

约莫半个时辰,霍光跑来拿席和褥子。卫长君叫住他:“这么冷的天还打算在外面睡午觉?”

霍光解释两个小的在船上睡着了。

刘彻起身:“那也不能在船上睡。”

“我们觉着快用午饭了,睡一会就得醒来用饭,没必要抱到榻上。”公孙敬声这样说的,霍光不好推到他身上。

卫长君笑着问:“敬声的主意吧。”瞥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放回去。据儿和伉儿还小,每日比我们多睡一两个时辰,就是叫他们睡过午饭,晚上也不会闹得我们睡不着。”

“睡过午饭吃什么?”霍光下意识问。

刘彻楞了一下,这还用问吗。

这小子倒不像去病的弟弟,反而像仲卿的弟弟。

卫长君好笑:“家中那么多人,还能饿着他们。”

霍光窘迫。

忘了这里不是平阳而是京师,主人家不是平阳小吏,是国舅爷,单单为其做饭的女奴就有三四个。

卫长君经过他身边拍拍他的背。霍光把东西送屋里,回来看到窦婴夫妇起身:“您二老不跟我们一块用饭吗?”

窦婴夫人笑着道谢:“我们牙口不好,吃的汤饼软烂软烂,菜是蒸的,米饭也得蒸软。”朝外看一下,刘彻还没回来,“你们家的饭菜肯定是按照陛下和长君的喜好做的。”

霍光不喜欢吃黏糊糊的汤饼。来到卫家吃惯了炒菜,他也不爱蒸菜。霍光送窦婴到家也没提炖鹅。卫家的鹅给谁不给谁,霍光认为不应该从他口中说出来。

鹅毛难收拾,平阳霍家没买过鹅,霍光没吃过鹅肉。听到公孙敬声提到大鹅很香很香,他不以为然——再香也香不过卫长君炖的蹄髈,油炸小鱼,烧鸡烤鸭。

临近申时,卫家上空弥漫着浓郁的香味,霍光惊得频频往厨房跑,掀开锅盖一探究竟。

和面的西芮以为他饿了:“小霍公子,等半个时辰奴婢擀好面条就可以用晚饭了。”

今日午饭用得早,被她这样一说霍光真有点饿了:“这锅里是不是有别的东西?”

西芮下意识看烧火的小姑娘。小女奴摇头:“只有鹅肉啊。”停顿一下,想起主人家往锅里丢了一把东西,“好像还有姜。”

霍光不信邪,再次打开锅盖。香味扑一脸,霍光闭上眼,慌忙盖上锅盖,以至于没看清锅里有什么。他也不出去玩了,也不回屋看书,在厨房门外来回打转。

刘彻出恭回来路过他身边,进屋问卫长君:“那小子怎么跟脚下生虫似的?”

“准备炖鹅的时候霍光随口问一句鹅肉好吃吗。敬声夸张地说没吃过鹅肉乃人生一大憾事。这孩子不信。”

宫中房屋宽又高,膳房离宣室正殿也远,刘彻虽吃过鹅肉,但不知道炖的时候这么香。因此刘彻乍一闻到浓郁的香味也很意外:“吃的时候该吃失望了。”

“火候刚刚好不会的。”卫长君想起什么,“陛下是不是该回去了?”

卫家房屋多,足够侍卫和黄门等人住的。

刘彻:“朕明日下午再回去。”

“宫里知道吗?”

百官不知道,卫子夫知道。

“没人敢伤朕。”刘彻心大,卫长君不放心,盖因嘟嘟提醒过他,不安分的藩王不止淮南王刘安一个,还有其弟衡山王刘赐。

刘安出事的时候没把他弟牵扯出来,刘彻连刘安的门客雷被等人都饶恕了,衡山王一脉自然无事。

刘彻有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去病,还有许多将领,卫长君可以确定衡山王不敢反。可不见得他相信刘彻当时没清算他,以后也不会同他算账。若是如此衡山王一定会收买游侠刺杀刘彻。

卫长君:“我看看锅里好了没。”

公孙敬声追着两个表弟跑进院,看见卫长君就喊:“大舅,肉好了吗?”

卫长君到厨房掀开锅盖,戳一块鹅翅放碗里,递给外甥:“你咬一口再叫据儿和伉儿尝尝。”

小卫伉能吃动,卫长君找个大盆把汤和肉盛出来,盖上高粱杆做的锅盖。

刘据扒着灶台垫着脚看:“大舅,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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