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筹建新家(2 / 2)
卫长君看向窦婴和韩嫣。
托他的福,乡民也知道卫大公子有两个邻居,以前横行皇宫的韩上大夫以及魏其侯窦婴。乡民不甚喜欢二人,听闻韩嫣跋扈,窦婴自大。但他们相信卫长君的友人即使没干过好事,应该也没干过坏事。于是也向二人发出邀请。
韩嫣正巧渴了,就给卫长君使个眼色。乡民的家离渭河也不远,他们慢行三里就到梁家里。据说整个村的人都姓梁。梁家里数里正家的房子最气派,乡民就送他们仨去里正家。
里正久闻“卫公子”大名,没等他进门就令儿媳和老伴烧茶汤准备吃的。卫长君连忙说:“我们吃过来的,吃的就免了。有没有烧开的水?我爱喝清水。茶汤里有药,宫里的医者告诉我,是药三分毒,我体弱,尽量少吃。”
里正好奇地问:“还是那年受的伤?”
“对,流血太多。”卫长君笑着提醒,“是不是先进屋?”
里正慌忙请三人进屋。窦婴和韩嫣相视一眼,他又想做什么。不应该寒暄几句,喝口水就走吗。难不成他还想留下来吃饭。
这时节吃的不少,但乡野人家肯定不好意思拿粗茶淡饭招待他。卫长君也不好意思吃人家辛辛苦苦养的鸡鸭。到屋里坐下就告诉里正,陛下给他两百五十亩地。五十亩用来建房。他打算深秋时节动工。但河对岸的乡民迁走了,离皇陵太远,也没法叫皇家工匠帮他建房,就想把此事委托给里正。
里正惊呆了,贵人找他建房,这可能吗。
以前卫长君听八阳里里正说过,他们乡野人家建房也好盖牲口圈也罢,从来不用找外人。卫长君相信梁家里也一样。
卫长君问:“没空?”
“不,不。玉米收下来就没什么事了。咱们种春红薯春小麦,地可以慢慢拾掇。”里正赶忙说,“只是给大公子建房,咱们没建过。”
卫长君笑道:“不难。五十亩地四周留出五丈,拉一个两丈高半丈宽的大院子。”索性低下头,在地上画给他看。
韩嫣勾头一看,就是秦岭卫家。但正房跟卫家正房不一样。秦岭卫家正院南边接出一个小院。这里没有,但是个四合院。东西院跟秦岭卫家一模一样。靠大院南墙也有一排牲口圈、茅房、浴房、草棚柴棚等等。靠最北墙多出一排房子,东边也有几间。
窦婴禁不住问:“你建这么多房是打算买多少奴仆?”
卫长君同里正解释:“正院我住。东院留我母亲住。西院是几个弟弟的房子。正院后面靠北墙这一排给奴仆准备的,东墙根底下这几间是奴仆吃饭和做饭的地方。”
窦婴和韩嫣禁不住佩服他考虑周到。
里正数一下,“算上牲口圈有上百间?”
卫长君微微摇头:“没那么多。不过我的房子好建。除了大院用夯土,里头的小院和屋子用砖就行了。”
“砖?”里正等人震惊。
卫长君颔首:“我现在住的就是砖瓦房。”
里正等人佩服其勇气,也不好说晦气,毕竟卫长君看起来红光满面,除了早年留下的伤,没任何病痛。
卫长君道:“这房子跟我秦岭的家很像。梁里正闲了下来可以去我家看看。秦岭也不缺木柴和搭棚的竹子,这边如果不好寻,我可以叫家奴送过来。”不待他们开口说出重点,“工钱半月一结或十天一结都行。你们自己决定。明年秋收前建好就行了。”
里正不禁惊呼:“还有一年?那要不了,要不了。”
“我也觉着要不了。当初我找秦岭附近八阳里人建房,那个里正给我找了百十口人,几十天就成了。”
里正懂了,大公子不差钱,人越多越好。
“听您这样一说,我心里有数了。”
里正话音落下,他儿媳妇就进来了。里正接过水递给卫长君,看到自家的碗缺可口,慌了一下,“大公子别嫌弃。这碗——”
“很干净。”卫长君抬头看他,“怎么了?”
里正很是羞愧地看着那个缺口,然后瞪一眼儿媳妇,不知道找个齐整的吗。
儿媳妇委屈,也得家里有啊。
卫长君佯装恍然大悟:“你是指这个?我以为什么。我这几年就没用过齐整的碗。我家有个皮孩子,一眼没看见,不是碗打了就是盆碎了。我以前还会换新的。现如今能用就行。”无奈地摇摇头,“可没法跟你家的比。”
韩嫣险些呛着,他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窦婴总算明白乡野农夫为何那么喜欢卫长君,谁不喜欢“自己人”呢。
里正见他说的跟真的一样,信以为真:“大公子还有个外甥?”
“霍去病。我二妹的儿子。打小就皮。我二妹管不住,全家人他就怕我,这几年就跟我在秦岭,由魏其侯教导他。”
窦婴很是矜持地微微颔首。
卫长君一饮而尽,就把碗还给里正,“我答应大外甥回家用午饭,得走了。”
里正认为卫长君说的都是真的,他也没必要骗他们,“我送大公子。”
卫长君知道拒绝没用,由着他们送到村口。翻身上马,卫长君想起一件事,“工钱跟你们去城里做工一样。”
里正连声道:“能跟大公子做邻居是我们的荣幸。工钱以后再说。”
“亲兄弟明算账。先说好吧。”卫长君笑道:“你们不要钱,我可不敢叫你们盖房。万一歪了,我找谁去?又不能叫你们赔。”
里正想说,不会歪。到嘴边意识到卫长君故意这么一说,“大公子说的是。大公子慢走。”
卫长君不甚会骑马,不敢松开缰绳,便冲其微微点头算是全了礼数。行到一半,三人慢下来歇息。韩嫣禁不住说卫长君:“我真佩服你。”
卫长君:“比如?”
“上能忽悠文豪司马相如,下能忽悠目不识丁的乡野百姓。”韩嫣故意上下打量他一番,“谁见着谁不说一声佩服。”
卫长君笑道:“忘记你世家子弟的身份,你也可以。”
韩嫣也想但他很别扭,“要放也轮不到我,魏其侯,是吧?”
魏其侯近日一听到“司马相如”几个字就不舒服。以前司马相如在景帝身边不得喜,窦婴一度觉着他眼瞎,幸好他表弟梁王慧眼识英才。闹了半天其心不正,景帝可能是透过表象看清其本质了。
想到这,窦婴都想去阳陵告罪。
“侯爷,怎么了?”韩嫣问。
窦婴问:“你之前跟我打的赌还作数吗?”
韩嫣糊涂了。
卫长君提醒:“赌司马相如不敢休妻。侯爷,过去半个多月了,你又提起,不是给自己添堵吗。你若想赌,我也加一把。我赌司马相如不敢休妻,还会把卓文君接来长安。”
韩嫣猛然转向他,“闹到这一步了,还把人接过来?”
卫长君颔首:“卓文君敢私奔,可见其性情刚烈。司马相如不服软,继续晾着她,她有可能来长安找司马相如和离。到时候不止人财两空,连面子也没了。”
韩嫣服气地抽气,“果然软饭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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