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国安警员们的脸色坚定而冷毅,持枪与雇佣兵集团对峙。
众所周知,国际雇佣兵来自世界各国,他们不讲道义也不分黑白,不忠于国家民族,只忠于利益。但在中国这样法制完善的社会中,又身处云城这样的繁华之都,傻子才会为了几个钱跟中国军警起冲突。
雇佣兵们相视一眼,心头都有了盘算。
一眨眼的功夫,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们便自动退向两旁,替警察们让出了一条宽敞大道。
为首的领队警员打了个手势,其余警察立刻有序进入别墅大门。
*
云城大会场天台,日光直射,建筑体外周区域,河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面明镜,熠熠生辉,波光粼粼。
邱明鹤仰头看了会儿天空,冷不防低笑几声,平静道:“你找了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到我本人,不想跟我聊两句么。”
须臾,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邱明鹤回过身,看着眼前军装如画的冷峻青年,他很淡地勾了勾嘴角,说:“当年蒋建成总是跟我提起你,夸你头脑聪明,身手也好。年轻人,确实不简单呐。”
郑西野冷眼与之对视,举枪对准,寒声道:“炸弹排完,你炸毁会场的计划已经夭折。黑弥撒,你太高看了自己,也太小看了中国军警,这次你输得很彻底,一败涂地。”
“是吗?”邱明鹤讥讽地笑起来,“郑西野,你确定你们把十三颗炸弹排完了?”
郑西野面色极冷,盯着他,没有出声。
无数赶来支援的特警与特种部队官兵来到了天台。他们手持枪械,悄无声息从邱明鹤后方接近,隐匿进各种掩体之后。
邱明鹤的笑容越来越扭曲,也越来越癫狂,再没有半分往日的俊雅高朗。他哈哈大笑,说:“年轻人,想诈我?你还嫩得很。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要是你真的排完了十三颗炸弹,你早就抓我了,还会跟踪我到这里?”
郑西野仍旧未语。
“你排完了十一颗,剩下的两颗,你根本找不到。”邱明鹤眼神里闪烁着病态的兴味,歪了歪脑袋,又说:“你等到现在才动手,就是为了要让所有TN16都被送进会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人现在肯定在掘地三尺,满会场的找那剩下两颗,对吧?”
郑西野目光如冰,握枪的十指蓦然收紧。
紧接着耳机里就传出江叙的声音,心急如焚道:“阿野,找不到,全都搜遍了,所有探测仪一点动静都没有。”
“……”郑西野凛目,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来。
邱明鹤愈发愉悦,迈着步子闲庭信步似的走近过来,笃悠悠道:“瞧。你不知道另外两颗炸弹在哪儿,根本不敢拿我怎么样。因为我只需要随便动动手指,‘嘣’一声,就会有人被炸成肉泥,可能是底下看开幕式的几个政客,也可能是过马路的几个娃娃,甚至也有可能是你喜欢的那个小姑娘……”
“哦对。”邱明鹤像是想起什么特别有趣的事,笑容满面道:“你不止不知道我把炸弹放在哪儿,你也不知道我的引爆器是什么。年轻人,姜还是老的辣,你玩不过我的。”
邱明鹤说话的这阵功夫,他人与郑西野的距离已经只剩五米左右。
随着距离的缩短,郑西野目光瞬也不离落在邱明鹤脸上,不动声色,仔细观察着他每个动作,神态,微表情。
突的,发现一处异样。
郑西野注意到,邱明鹤红润的嘴唇旁边,有一丁点诡异的浅红色,如果不细看,几乎无法发觉。就像是,涂抹口红后出现的轻微晕妆。
这个诡异的发现令郑西野生出了疑虑。
就在这时,耳机内再出传出一个声音,是丁琦的。丁琦说:“郑队,我同事他们已经赶到邱家了。搜出了一大堆邱明鹤这些年卖密谋利的证据,还在邱宅的地下室发现了一个手术间,手术灯和各类器具非常齐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
郑西野眯起眼,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猜测在他脑海中浮现。郑西野抬眸望向远处,支援的官兵距离他和邱明鹤还有数十米。他压低声,忽问:“炸弹被你植入了体内,在你身体里,对吧?”
邱明鹤眸中的嚣张与傲慢猝然凝固。
下一瞬,邱明鹤有些诧异:“你怎么猜到的?”
郑西野说:“你脸上的妆花了。”
邱明鹤蹙眉。
“你虽然看着很年轻,但是据我所知,你的实际年龄应该比蒋建成还大几岁。”郑西野的口吻淡漠而平静,借说话分散邱明鹤的注意力,开口的同时,悄然往他走得更近,“植入两枚炸弹不是小手术,你元气大伤,短时间恢复不过来,为了不让所有人起疑心,所以你涂了口红,掩盖住苍白的唇色和病容。”
听完这番话,邱明鹤陷入了沉默。
他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忽而轻笑几声,击掌叹道:“难怪蒋建成欣赏你。阿野,我最欣赏聪明的孩子,我们应该是朋友,不该是敌人。”
郑西野假意规劝:“邱明鹤,你是国宝级艺术家。投降吧,我们帮你取出炸弹,争取宽大处理,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假大空的极端组织搞自杀式袭击。”
邱明鹤长长叹出一口气,讥诮道:“人人都虚伪,人人都丑恶,今天我出卖你,明天你出卖我。这个伪善的世界是不会好的,不破不立,只有摧毁了重建,世界才能迎来希望和新生,世界腐烂枯萎,奥秘永垂不朽……”
就在郑西野准备动手的前一秒,邱明鹤忽然抬起眼,阴森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身体里的炸弹怎么才能引爆?”
郑西野一时微怔。
“来。”邱明鹤揪下西服的两粒金属袖扣,左右手各举一枚,疯癫般的狂笑:“猜一猜,哪一颗是引爆器?两枚TN16,炸不平这个会场,把这个天台戳个大窟窿还是绰绰有余。”
支援人员不知道炸弹的具体位置,但都被邱明鹤这个举动给震住。
邱明鹤歪了歪头,盯着郑西野:“你,把枪放下。”
对面高楼,狙击手手指摸到扳机,做好了开枪射击的准备。
邱明鹤:“快点。郑西野,我知道你们有狙击手。敢不敢开枪跟我赌一把?看是你们先打死我,还是我留着一口气,拉这里的所有人陪葬?”
郑西野死死盯着邱明鹤,须臾,他弯腰将枪放下,同时高声道:“所有人全部从天台撤离,炸弹在他身体里,快点。”
话音落地,所有支援的官兵对视了眼,全都生生一惊,还有回不过神。
郑西野凛目:“聋了?撤!”
众人无法,只能听令从天台撤出,退到后方的楼梯处。
听见脚步声远离,趁这功夫,邱明鹤忽然狞笑着疯了般朝郑西野扑去。这不要命的拼死一撞,用尽邱明鹤全力,直接把郑西野撞得踉跄几步,往后跌倒在天台边沿。
邱明鹤扑过来,四肢从背后将郑西野的脖子死死扣紧,大笑道:“开枪啊!让狙击手开枪!我迫不及待想知道,除了你,还有多少人会给我陪葬!郑西野,你斗不过我,你这辈子都斗不过我!”
人体极限的潜能无可估量。
郑西野被邱明鹤毫无章法地缠住,一时脱不开身。奋力往后一摔,空气里顿时响起吱嘎一声脆响。
邱明鹤尾椎骨断裂,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仍旧面目狰狞,死不松手。
通讯器被拽落损毁,咽喉也传来一阵窒息感,郑西野用力咬紧牙关,依稀听见耳边传来哗啦流淌的河水声。
他眸光突的闪了闪,想到什么,抬起右手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对面高楼。
狙击手眯起眼,得到指令,果断扣下扳机。
子弹穿云破雾,瞬间精准无误击中邱明鹤的眉心。
黑弥撒浑身剧烈一震,抽搐了下,嘴角却勾起一丝得逞的笑。用最后一丝力气捏碎两粒袖扣。
郑西野看准时机,躺在地上狠力一踹,将邱明鹤的尸体从天台踢落。
刹那间,人体炸弹在半空中被引爆,水浪声响得震天,会场旁的河面掀起数米高的惊涛骇浪,威力之猛,直令会场最后方的防弹玻璃都现了数道蛛丝般的裂纹。
听见巨响,会场内的政要们都有些狐疑,纷纷扭头往身后看。
没看出什么异样,又转回去继续关注演出。
一公里远外的云华江河道旁,一个带小孙子遛弯儿的老太太皱起眉,摇着遮阳帽,慢悠悠地问老伴儿:“刚才啥声音啊?”
“有声音吗?”耳背的老爷爷掏了掏耳朵,一脸的茫茫然:“你听错了吧。”
*
耗时数年,几经波折,气候峰会开幕式当天,黑弥撒邱明鹤被当场击毙,核心成员唐玉等人也逐一落网。至此,以黑弥撒为首的间谍集团终于被彻底剿毁。
一切尘埃落定。
第二周,峰会闭幕式一完,安保任务也随之圆满结束。
蛟龙的沈寂回了夏城,禁毒总队的余烈回了云南,国安局的丁琦去执行他下一个反间谍任务,刑警江叙回到凌城替李小萱办理转学手续,之后便将小姑娘接到身边来照看。
唯有郑西野最可怜,回晋州之前,还得亲自送他的宝贝小媳妇儿出远门。
许芳菲出发前往雾白基地的那天,云城下了一场大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伴着料料峭峭的春寒,阴雨天的世界像蒙了一层纱,人坐在人里往外看,只有混沌一片。
许芳菲趴在车窗上往外瞧,随口问道:“教导员,这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呀?”
话说完,旁边开车的男人毫无反应。
许芳菲呆住,转头望去。郑西野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安安静静开着车,侧颜如画,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没听见她在问什么。
许芳菲眨了眨眼睛,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柔声撒娇:“老公,我在跟你说话。”
郑西野:“。”
郑西野真他妈服了。
整个峰会期间他忙得跟狗一样,抱不到她亲不到她也就算了,连看一眼都是奢侈,每天就靠着几分钟的微信视频续命。好不容易忙活完,昨晚上本打算在她走之前,好好跟她温存亲热一番,结果这小娇娇简直了,抱着一个破玩意儿综艺看了一整晚。
他过去亲一口,被推开,抱一下,被推开,连小手都不给摸,说什么不要打扰她看电视。
其实郑西野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平时这崽崽要怎么样,他惯着宠着百依百顺,看个综艺也没什么大不了。
问题是,她看完综艺之后又开始接妈妈的视频,杨露的电话。
郑西野就跟个深宫怨妇似的,就这样耐着性子认真排队,排到半夜十二点多,才总算等到崽崽小祖宗有空临幸他。
以为这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笑话。这小崽子打了个哈欠,撂下一句“明天我还要早起赶路,今天要早点睡”就直接躺了,还给他表演了一个十秒入睡。
郑西野又委屈又难受,底下都要炸了,看她睡得熟,还在打小呼噜,又不忍心吵醒她,只好就那么顶着帐篷干愣着。
自然是一晚上没睡着。
今天起来,直到开车送许芳菲去机场的路上,他都还在气。本打算一路都不搭理她,表达自己的愤懑,谁承想,这妮子居然喊了声“老公”。
软软甜甜,娇滴滴地喊了声“老公”。
酝酿了一整晚加一早上的愠怒,在这半秒之间烟消云散,郑西野一下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旁边的许芳菲没有读心术,当然对男人瞬息万变的心情一无所知。她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席,只看见男人好好开着车,忽然蹙眉,嘴里嘀咕着低咒了句什么,继而便猛打方向盘,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许芳菲很迷茫,正想问他停车干什么,下巴一紧,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
郑西野扣住许芳菲的下巴,狠狠吻住了她。
饿狼扑食一顿亲。
好一会儿,直到许芳菲满脸通红呼吸不稳,小舌都被吮得微疼,男人才意犹未尽放开她。他舔了舔她红肿的唇瓣,道:“就你能把我吃这么死。昨晚上你没投喂我,搞得我现在特别不爽。”
许芳菲羞窘地瞪大眼,说:“可是前天晚上我们才那个过。”
而且她记得清清楚楚,是从天刚黑,乱搞到大半夜。
郑西野一脸淡漠:“前天是前天,昨天是昨天,能一样吗。”
许芳菲:“……”
许芳菲深深地汗颜了。她用一言难尽地眼神看着他,深沉道:“郑西野同志,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男科。”
郑西野疑惑,都被这小哔崽子气笑了:“我为什么要去看男科?”
“‘不行’是种病,以此类推,‘太行’应该也是病。”小姑娘格外认真,“你应该喝点药,调理一下过分旺盛的欲火。”
郑西野:“。”
郑西野无语,把人狠狠搂进怀里抱住,惩罚性地在她耳垂上咬了口,漫不经心地说:“你就过嘴瘾吧。现在先让你得意几个月,等你回来,作业一次交到位,我看你要在床上软几天。”
许芳菲羞红脸,斥他:“臭流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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