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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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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说谎,我会杀了你。”他道:“祭出你的‘斗转星移’,回宫。”

魇魔不敢不从。

斗转星移是他用心头血浇灌的至宝,比“缩地千里”术法更快,可转眼间移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无论天涯海角。

魇魔肉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铜盘,铜盘只两寸大,小巧精致,光滑锃亮,他来时凝聚真元使用的缩地千里,没舍得用铜盘,足可见此物的珍贵。

心头血重要,但命更重要。

一道星辰法阵从铜盘上逐一亮起,投到地面,他双手结印:“少主,请抓紧我。”

江冽依言握住他的手臂,下一刻,二人消失在原地。

星辰光芒渐弱,观澜城主见三位尊者前后脚离开,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此时有魔侍上前,递过一块帕子,观澜城主接过,擦了一把额间的汗。

魔侍问:“王上,此事蹊跷啊,就算起冲突,但都是同族,圣君派来的魔,怎么会对我戮州同胞动杀手?”

观澜城主摇头道:“谁知道呢?此乃王族家事,不可妄议!”

魔侍垂头应是。

*

观澜北去万里,无罔宫暮色将近,风雪未息,吹落红梅花如雨。

书阁檐下一盏宫灯被吹打得摇摇晃晃,青蓝色的火焰在琉璃灯盏里挣扎了一会儿,灭了,飘浮的灯芯随琉璃盏一起坠了下来。

江冽抬手托住宫灯,另一只手指尖拨过灯芯,见又燃起了火,才把宫灯置于大开的窗扇边。

窗扇内,一极宽敞书桌边,坐着一个女孩子,样貌不过十三四岁,一头银发,梳成两个羊角辫,正在执笔作画,并未发觉他的到来。

一切都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仍是那样烈的风雪、那样妖冶的宫灯、那样浓稠的梅花色。

“宿伊。”江冽开口唤她。

宿伊执笔的手一顿,茫然望向窗外,下一刻,她双眼睁大,极度惊喜道:“少主!您回来啦!”

“您何时回来的?!”宿伊瞳孔发亮,连行礼都忘了。三年未见,他似乎有了些变化,还未等她琢磨出变化在哪里,他迈步进来,站到她身前。

“圣君呢?”他未答,视线落在书架尽头的雕花石门上,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眼神中若有若无的寒意萦绕。

但少主一向如此,宿伊未觉不妥。她心里高兴,声音便带上了雀跃:“在密室呢!约莫半个时辰前,圣君召了裴哥进密室议事。”

江冽微微颔首,越过她朝石门走去。

他将手掌抵上石门中央,微凝真元,石门便朝两侧移开,露出仅容两三人并肩通过的密道,他甫进门,石门立即闭合。

少主从出现到消失,快得仿佛她的错觉。且哪里似乎有些奇怪。

想不通,宿伊挠挠头,继续作画了。

江冽走在密道里。

密道并不长,却充盈着寒意与酒气。寒意由真元凝成,攻击性极强,江冽按住心口,方过拐角,便听见了谈话声。

“还要多久?”这是魔君的声音。

魔域圣君,江回风,亦是他生身父亲。

江冽脚步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走向尽头冰室。

魔君的话不是说给他的,密道尽头的冰室内,有人和魔君执子对弈。那人听闻魔君问话,面上显露几分为难。

那是魔域四将之首,也是断州之王,裴寒卿。

他们面前的桌案上,横七竖八摆满了空的酒瓶,浓郁的酒气扑鼻,江冽皱眉,停下脚步。

魔君并未催促,裴寒卿思考片刻,稳妥答道:“三月。”

魔君摇头,落下一子:“一个月,能做到吗?”

裴寒卿抬眼,默了默:“难。”

见他如此诚恳,魔君张扬大笑,豪饮一口烈酒:“本君不难为你,本君早便召戮、孽二州王边境与你汇合,助你一臂之力,务必一月内传回捷报,拿下妖族圣泉。”

裴寒卿松了口气:“遵命。”

话毕,他偏过身,对江冽颔首。

江冽站定,垂下眼眸,他身量颀长,俯视人时带着居高临下的冰冷:“人呢?”

他与魔君模样并不相像,气质截然相反,魔君眼尾微扬,面容更偏邪肆,很张狂的俊美。他们二人站在一处,看模样与氛围,不像是父子,倒像是兄弟,还是争夺帝位反目成仇那种兄弟。

魔君微醺,上下打量他半晌,才转头笑对裴寒卿道:“看你这位兄弟,三年不见,第一句话便是朝我要人。”

裴寒卿静默不语。

魔君道:“你要谁?”

江冽抿唇,声音很平静:“明知故问。”

“我并不知。”魔君眼神因酒朦胧,虚虚的没有落点:“但你若求一求我,我兴许便知道了呢。”

此等威胁,太过于明晃晃,江冽眼神倏然凌厉,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闭了一瞬的眼,再睁开时,却撩起衣摆,行了跪拜之礼:“求圣君,放了逐衡。”

笑声骤然回响在冰室,魔君面上扬起恶劣笑容,他一边笑着,一边饮酒:“寒卿,过去百年,你可见他有求于我?可见他跪过我?”

裴寒卿看了一眼江冽,垂下头,继续一声不吭。

“我这个儿子,真是出息了。”魔君挂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笑着叹道:“但可惜,你的道侣,并不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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