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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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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能出来露面除了她设计望春芝,女官容成嫣儿莫名的背书也不容忽视。

——容成嫣儿!

沐钰儿心中咯噔一声,脑海中浮现出那人温柔无害的脸,手心在地龙的加持下越发滚烫。

宫门口的话在耳边快速过了一遍,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十日时间。”

她放在地面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几段精瘦紧绷的骨节便突了出来。

“卑职定破此案,给唐别驾一个交代。”

墙角的刻漏恰在此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倒转声。

——午时正刻。

陛下便是老了,也是一把久经沙场的刀,落在眉梢眼尾,具是杀人的戾气。

话音刚落,那眸光便无怒无喜,冰冷锐利地扫过她的头顶。

沐钰儿连着呼吸都缓缓低了下去。

屋内正中的瑞金大蹲兽吐出袅袅白烟,慢悠悠地融入暖和的屋中,却丝毫不能打破沉默的空气。

“五日。”帘后终于传来陛下缓慢年迈的声音,“若是找不到凶手,朕不介意送你给梁实好陪葬。”

这话威慑力极强,带着不容辩驳的强势,沐钰儿一颗紧悬的心缓缓落了地。

她心思微动,随后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不过她这边只是心思刚转,那厢陛下便察觉到她的异动。

帘后,佛珠轻轻磕在茶几上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能叮的一声,让人心跳加快。

沐钰儿立刻伏低身子,为难说道:“卑职已去过紫云楼,梁状元确实不是失足溺水而亡。”

屏风外传来一声轻微的鼻腔内溢出的讥笑。

沐钰儿莫名抽动一下眼皮。

“梁状元乃扬州人,在洛阳无缘无故,名声不显,虽早些日子求学国子监,但半年时间便因病退学,如今状元在曲江出事,甚至牵连原扬州别驾,卑职不得大胆猜测,也许此事会牵连不少。”

她胆大妄为,矛头直指今日各路贵勋,最后话锋一顿,继续说道。

“曲江一带,乃至曲江、探花两宴,陛下所在的紫云楼,甚至当年求学的国子监都在此次排查中。”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在陛下衣衫摩挲的细碎声音中消失殆尽。

“你的胆子……”

陛下的身形微微偏了偏,似靠在茶几一侧,又好似不过是动了动衣袖,声音带着薄凉的笑意,却宛若一阵寒风隔着满屋温热挤进人的骨缝中,冷的人一个哆嗦。

“好大啊。”

陛下明明在笑,在调侃,可沐钰儿却在那一瞬间觉得后背如芒在背,冷汗淋漓。

她眼珠子一转,冷不丁说道:“梁状元一片拳拳之心,陛下心知肚明,如今蒙难,洛阳府主事心有余力不足,两卫将军不便插手朝政之事,刑部大理寺更是阻碍重重。”

她越发虔诚地跪伏在地上,声音坚定有力。

“玄武北阙自诞生之日起,便是陛下手中一把刀,愿为陛下除尽一切不平事。”

屋内的气氛倏地僵硬。

陛下强势冰冷的视线屈尊降贵地终于落在她身上。

“你就是张柏刀收的那个女徒弟。”陛下沉吟片刻,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

“是,家师对卑职恩重如山。”

陛下不再说话,屋内再一次陷入沉默。

“过几日便是你师傅的忌日吧?”陛下冷不丁问道。

沐钰儿心中一沉:“是。”

帘内似乎传来一阵叹息。

“你该庆幸……”佛珠在桌面上划过,发出一阵连绵不断的声音,连着陛下轻柔的声音都被模糊了些许,“是个女子。”

沐钰儿一口气停了下来。

“朕对女子,素有几分耐心。”

沐钰儿缓缓闭上眼。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东西自层层白纱中被随意扔了出来,在铺满地毯的地面发出沉闷的一声。

是一串紫檀佛珠。

“下去吧。”白纱后传来一阵疲倦的声音。

沐钰儿轻轻吐出一口气,握紧手中的佛珠,好一会儿才行礼退下。

沉默的大门就像知道里面的情景一般,她不过刚刚站定,大门便咯吱一声打开,正午热烈的阳光倾斜而来,恢弘热烈。

沐钰儿猝不及防被罩了一脑袋,不由眯了眯眼。

“司直。”容成嫣儿静静地站在廊檐下,郁金香色的帔子安静垂落在两侧,听了动静,侧首,对着她微微一笑,顿如春花灿烂,“恭喜。”

沐钰儿闻言快步走来,抱拳恭敬说道:“多谢容成女官推举之恩。”

事到如今,沐钰儿就是再糊涂也该明白,北阙参与春闱护卫,甚至接下这个案子,这位陛下身边的第一女官功不可没。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容成嫣儿脸上带笑,可雾蒙蒙的眸光却是格外冷淡,似在看人,又似在看物,不带一丝感情。

“出了这个岔子谁也没想到,若是司直若是办不好此事,杀人的诏令同样也从我这边发出。”

沐钰儿歪头,爽朗一笑:“定不辜负女官的期望,只是有一样东西还需要女官好人做到底。”

容成嫣儿细长的眉眼微微蹙起,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沐钰儿毫不畏惧,露出灿烂的笑来,小虎牙若隐若现。

“何物?”她神色冷淡开口。

沐钰儿立刻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

容成嫣儿扬眉,斜了她一眼。

“春儿,送司直出宫。”她颔首点了点头,也不知应下没有,便转身便入了屋内。

角落里那位脸色冰冷的绿衣宫娥再一次悄无声息地上前。

沐钰儿心中巨石落地,脚步轻快地离开这座安静的院子,结果刚一踏出大门,就被一侧的张一,杨言非一把薅住。

“老大,你还活着啊。”

“打你了吗?”

沐钰儿被人一人拽着一只手,听得只翻白眼:“能不能盼我好一点,我以后可是要升官发财的。”

张一见人囫囵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松了一口气,抱怨道:“老大你刚才走没多久,千牛卫和监门卫把整个曲江都围起来,今天赴宴的人也都拘了,实在吓人。”

“什么时候出动的?”沐钰儿在台阶下跪了将近一个时辰,并不知外面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就你走了不久之后。”张一有些害怕地捏着袖子,“陛下是不是很生气啊。”

沐钰儿笑了笑:“没事,你把北阙没任务的兄弟都叫来,这事陛下交给我们了,五日之内要给出答复。”

她顿了顿,索性吩咐下去:“让王新带人记下今日所有人的行程,你带人去把曲园仔仔细细搜查一边。”

张一愣愣地看着他,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陛下对梁坚不是意外身亡,似乎……”并不意外。

一侧的杨言非犹豫说道,眸光盯着沐钰儿:“动作这么快,可见那女官一走就下了命令。”

沐钰儿回头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影壁,最后收回视线,意味深长说道:“陛下英明啊。”

紫云楼守卫还是刚才那人,那人见了沐钰儿,连忙迎上来,还未说话就看到面前之人举起手腕,露出腕间明显与她格格不入的紫檀木佛珠。

侍卫一眼就认出这串珠子的来源。

“此案陛下已经交给北阙,我乃北阙司直沐钰儿,现在起正式负责此案。”沐钰儿收回手,叉手行礼。

侍卫立刻放行:“司直这边请,可要详细验尸。”

“北阙的验尸官马上就来,我想见那位唐别驾。”

侍卫立刻露出犹豫之色。

“不方便?”沐钰儿反问。

“不,不是,唐别驾在东面院子的第一间。”侍卫回过神,忙不迭说道,“只是他是昏迷时被抬进来的,至今还未苏醒,唐家请了大夫,我们的人也进不去。”

“这个呢?”沐钰儿举起手中的佛珠。

侍卫抿唇,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甩锅态度:“那想来是可以的。”

“那便走吧。”沐钰儿抬了抬下巴,明明是狐假虎威的庸俗气质,偏在她漫不经心的动作中显出几分胸有成竹的气势。

“真的要去啊。”身后的杨言非有些犹豫,“要不等人醒了再去探望?”

沐钰儿眯了眯眼,笑说道:“这般金贵的雪娃娃,陛下都打算把人摘出去,我自然要早点去看望。”

作者有话说:

本文所有死亡病症参考洗冤录和百度,之后的美食细节出自随园笔记!么么哒

高亮:本文架空!但有些设定参考了武则□□代

我有时候会解释一下细节,你们要是嫌烦,可以屏蔽的QAQ

1.武则天的衣服服装我觉得是所有唐朝里最好看!!而且她本人很爱美,所以让时尚成了风潮,基本上她要求她身边的女官都是头梳双髻,戴金花簪,也就是春儿的装扮!

2.武则天迁都洛阳后确实下令制造铜匦,南北阙是我的私设,武则天其实还挺知人善用的,之前有人因为立储的事情,投了这个盒子,说话不太恭敬,她也没把人杀了,还夸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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