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2 / 2)
我说自己不傻,你在懂什么?
江识野想白岑肆一眼,但犹豫了下,还是没转头。
黑皮和眼镜不知何时遁走,他也打算下楼。声音又从头顶上方淋下来:“僵尸,你转过来。”
他一顿,又抿着唇转身了。好像不转就是自己不坦荡。
知道岑肆微倚着右边的栏杆,江识野便刻意背朝着左边的墙侧了一步,以免撞到人身体,等背紧紧贴在墙上后就站定。
一人靠着第三级的墙,一人依着第四级的栏杆,合在一起的影子在窄窄的台阶上岔开两道,仲夏的阳光透过二楼楼梯间的小窗也顺着这道空隙溜了进来。
江识野的下方角度,能清晰看到岑肆右脸的下颌线。下颌线上方是被阳光沐浴成浅琥珀色的脸,下颌线下方是霁青色的深刻阴影,从喉结延展,埋入锁骨。
鬼使神差地,他立马将视线瞥向阶梯地面。
中间是一道阳光的痕迹,旁边是一片黑色的阴影,和下颌一样。
“我睡觉时,你是不是进来过?”岑肆问。
江识野看他好像是真疑惑,不知怎么就决定不说实话:“没有。”
“这样,”岑肆点头,眼睛轻眯,“我睡前看到有把吉他,醒来就不见了,原来是我看错了啊。”
“……”
岑肆笑了声:“手拿来。”
本能抬头看他一瞬间,江识野手腕就被攥住了。
像几天前——哦不几年前,岑肆把击剑塞到自己手上一样,轻轻的拉力,岑肆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快速裹了一圈儿。
也就几秒,手便松开,留下一个黑色的吉他拨片。
和三年前不同的是,岑肆的手凉到不符合夏天。但塞到掌心里的吉他拨片却热乎乎地,像冬天火焰里掉落的滚烫鳞甲。
江识野着实是被烫了下。
“你拨片还在沙发上,我睡觉时不小心压到了。”岑肆说,没提自己当时出了一身冷汗,拨片不知怎么就紧紧贴在手臂下方,在昏沉的梦里他以为那是人的指甲,抓着他问他疼不疼。
等醒来后他把手臂上的拨片抠下来攥到手心愣神,看房间没有吉他,心一揪,意识到江识野进来过。
那自己当时在干嘛?在发病,在睡觉,还是在说胡话?他药效没过对一切毫无感知,所幸这会儿看江识野反应一切正常,应该没露什么破绽。
他改用贱兮兮的口吻半试探半玩笑:
“僵尸,来看我了就光明正大承认。”
岑肆词汇量有限,殊不知“光明正大”这个词没带脑子时就用过。江识野明显一怔,看着手中的拨片低声否定:“我看你干嘛,就是来拿吉他的。”
“这样喔。”岑肆点头。
语气戏谑到江识野想揍他。这自恋狂,还不信吗。
他明明说的就是实话,可拨片都罩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他迟钝地想起,自己费尽周折拿完吉他后,根本没弹。
阳光从窗后溜走,楼梯间暗下来。江识野有些走神,却发现岑肆也在若有所思,偏暗的环境下他的脸就显得很苍白,好像刚刚洒在脸上的琥珀色阳光只是一种伪装。
一个胖胖的年轻男子匆匆跑来,是阿浪,神色甚至有些惊慌。
他的那声“四哥”和岑肆的“僵尸”几乎是同时响起。
岑肆淡淡地瞟了眼阿浪一眼,后者立刻噤声。他准备下楼,江识野忙收脚,背贴墙壁贴得更紧。
两双脚都站到第三级,江识野听到岑肆对自己说:“我睡觉时你别来看我,我醒了就会找你。”
等江识野意识到岑肆语气有多么自然而这句话又有多么奇怪时,他已经站在了楼下,江识野看到阿浪扶了一下他的手臂,又被岑肆撇开。
“四哥,房车在外面。”阿浪语气匆匆。
“我没事。”岑肆小声对他道,又转头对江识野笑了下,“我去车上洗个澡换身衣服。”
江识野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问:“干嘛要换衣服。”
“出汗了。”
岑肆说完就走,复又想起什么,脚步顿住:“你去涂个花露水再下来吧。”
江识野一愣,手蜷了蜷:“你看到我被咬了?”
“什么?”岑肆瞥他一眼,“我是看你一向招蚊子,接下来不是要在你们后面那个竹园录节目吗。”
他走了,江识野却困在那个随口的“一向”里,久久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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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竹园录,但嘉宾依然就是看看书。
按照小王师傅的教学计划,这两天纯理论,过几天开始学手法,至于临床参与,那还任重道远。
如此慢的节奏,节目组竟毫无意见。毕竟他们拍的重点也不是头疗,而是嘉宾互动的氛围感。
今儿下午还有嘉宾串门。
“青梅竹马”的麦克和古娜。
麦克是中澳混血,高中去国外读书,后面在网飞做原创动画编剧。古娜则是音乐剧演员。他们自小认识,只是自麦克高中出国后联系淡了些。
麦克是闲不住的人,上午学太极,下午就来头头是道了,竹影掩映,他看无论是头疗师还是嘉宾都昏昏欲睡的,便号召玩游戏。
“什么游戏?”
“先围在一起吧!”麦克招呼,“我们人也不少,来玩‘我有你没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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