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2 / 2)
当初在芩夫人那里,他说像,也是提到了之俨。
怜煜走后。杜成越才瘫坐下来,浑身都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尤其是后背,湿透了。
所以,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他纯良?
甚至无害?
深藏不露到叫人可怕极了。
一路上跟随过去的线人来报,大禹的使臣已经回去了。
大禹一直都没有决断。
楚澈这些时日,睡不安稳,表面上还要装作稳操胜券的样子。
不能露出半分怯,现下打的就是心里战了。若是气势输了,百官也会不满。
如今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风声鹤唳。
温之俨在同怜煜下棋,自从那场雨后,快入秋了,雨水更多起来。
温之俨落了一字,问他。
“这局,阿煜如何看?”
黑子把白子所有的路全都堵死了,密不透风到找不出一丝空隙。
“这局面该如何破?”
局面看似严密,实则黑子内里已经空虚。
倘若正面迎击,就会被请君入瓮。
怜煜落了一字,从边角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进攻。
一炷香后,温之俨败了。
他目带赞许,语含微笑,“阿煜很聪明。”
白子代表的局方,正是大禹。
大褚和大禹迟早有一战,而今一直没有动手,看来是近期不打算动,而是要从旁的缓缓下手。
他年岁还小,竟已懂得大局观,不图谋眼前小利。
竟然比新帝还要看得通透百倍,主要是他沉稳平和,安静不骄。
不贪功激进,这一点最是难得。
温之俨甚至在想,不知道是谁培养出来的人,要果真是他的儿子就好了。
虽说义子也是子,但也相差甚远。
“对了,前些日子,我让户部的人把你的户册转到我名下。”
景扬在旁边听着,经过这段时日对怜煜各个的考量,主公是打算真要把收入名户,给自己当儿子。
“那边来人说,先前已经办好了,想来是长公主托新帝给办的,不过是办在我原先用的怜温户头之下。”
他改姓换名,可以说,怜温和温怜已经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了。
怜煜是怜温的儿子,却不是温怜的儿子。
“现在重换户头,改上碟,你需要新择个姓,跟我姓温,怜煜改温煜。”
婢女上了一盏茶,低声道,“膳已经好了。”
茶搁到怜煜面前时,偷瞄少年俊美的脸,面色羞红。
侯爷常年云游在外,此次归府,竟然有了儿子。
小侯爷跟侯爷很像。
比侯爷俊美,话也更少,可惜不住在府上,听说是脸上起怜疹病,在外头修养呢。
不然啊,若是近水楼台,得了小侯爷青眼,能跟着他,真是天大的荣幸。
“阿煜留下来用膳吗?”
少年并不为所动,他并无波动,看向外面,“不了。”
一语双关回绝。
他的一切都是阿姐给的,不必改。
景扬很意外,他竟然想都没有想,一口回绝了。
不论怜温和温怜,与他都不过是互利互惠得关系,毫无所谓的父子情面。
雨已经停了,他该走了。
阿姐还在等他。
先帝在时,裕安长公主备受宠爱,任由谁都是上赶着巴结,直到先帝后一一去世,长公主被联姻,长公主府的门庭就冷清了。
休驸马的事情震惊朝野。
让人再次知道了长公主府的地位,幼帝不惜得罪禹朝也要给她出头,上赶子巴结的人就多了。
楚凝推了好些,有一些勋爵人家不是上赶巴结,真心实意也是为了给她慰问。
楚凝不得不佯装失意之态前去应酬。
因为上门的人多,怜煜不想露面,他走的角门。
刚进来就遇到了人。
对方是个娇小姐,领着丫鬟蹑手蹑脚往外走,不看路,差点撞上怜煜。
做贼心虚挺直了腰,想贿赂对方不要说出去。
抬头就震住了,“你......”
面前的少年俊朗如星月,一派清冷矜贵。
郭芨从未见过这般独特,又好看的人。
待她回过神,想要打听问起,人已经不见了。
揉揉眼睛还以为是梦呢,忙不迭扯过旁边的丫鬟,“你刚刚瞧见有个男人吗?”
婢女说瞧见了。
“那小公子生得真俊俏,奴婢都看花眼了呢。”
楚凝夜晚的席面还没有散。
怜煜看着桌上精致可口的饭菜,脸色沉沉,眼神阴郁。
吃食很香,毫无食欲。
阿姐又忙了不能过来陪他了。
真的好烦,那些人什么时候能走?总把阿姐从他身边抢走。
一直等到热腾腾的饭菜冷却焉巴下去。
怜煜起身往外看,前厅的烛火还亮着,往前走,隐隐能够传来细微说话的声音。
本以为还有段时辰才能够结束。
怜煜走的老路,翻窗进了楚凝的房间,阿姐的那件小衣味道淡了。
他想带过来熏染熏染。
谁知道刚把小衣放回去,殿门就被打开了。
宫殿宽大,仅仅有浴房置放了屏风,却不好藏身。
不得已怜煜飞身上了内室的房梁。
楚凝吃了一些酒,有些醉,声音黏糊糊。
由含妙含巧扶进来,张么么煮了解酒汤,有些烫,放在旁边,还没喝。
她单手撑着头,“阿煜今日好些没?”
一路不开心的少年微微动容,面色缓和。
阿姐吃醉了酒,始终都还记挂他。
他对阿姐很重要。
含妙小声回,“太医说小公子脸上的疹子好多了。”
楚凝宽心点头,“那就好。”
婢女从内室出来回话,“公主,水备好了。”
含妙要搀扶着楚凝进来。
她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不用留人伺候。”
今儿个人多,实在累了。
含巧上回被训后乖觉了很多,知道楚凝要安静,也不敢再多话。
所有婢女出去后,楚凝又小憩了一会。
怜煜几乎以为她睡着了,正想着要不要下来看看时。
楚凝动了。
能看得出来酒意上头,女郎走时步伐不稳,一重一轻,歪歪扭扭快要跌倒。
怜煜看得心惊胆颤。
喝醉酒的阿姐一点都不规矩了,带着他没有见过的顽娇气。
踢开绣花鞋,露出白嫩滑腻的足。
似乎是觉得累赘,她的手左右拉扯,想要松开襦裙的带子。
却只扯开了烟粉色披帛的一端。
落到地上,踩到了,拌住脚,磕绊往前摔,就要磕上台阶。
少年再顾不得藏住,或者暴露,快速飞身下去。
牢牢接住,将她抱在怀里。
女郎的青蓝色襦裙已经开了,露出同烟粉色的小衣,和高耸的软。
她的青丝散乱,有些窝跑到了她的锁骨里,垂至腰间又滑落铺散满地。
香肩微露,一片白皙。
少年的视线无法移开,喉结动的幅度很大。
他只敢扶一边没有滑落的肩。另一边虚空扶着,指尖动了动。
声若蚊蝇,贴得太近,他脸红得要滴血。
“阿...阿姐...”
女郎抬了头,眼尾和鼻头都很红,仿佛被狠狠欺负过,黛眉轻蹙,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得少年心头大软。
眼眶里韵了泪水,唇瘪得委屈,她孩子气吸了吸鼻,看着熟悉的脸。
往前一送,依恋抱住少年窄紧的腰身。
“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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