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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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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子虽然失了武功、身中奇毒, 但意志力坚定、治国有方。

十年时间,他不仅重新练就了不低的内力,还通过贸易、偷师、间谍等手段, 活学活用燕国的政策, 打造了一个蒸蒸日上的大魏。

六月初六, 是魏国国师推算的良辰吉日。

储君如此卓绝的情况下, 魏皇第八百次传位被拒后,终于不再跟皇儿商量,决定强制性退位让贤。

是以一大早, 宫侍就捧了龙袍到东宫来,要太子换装去登基大典。

“都退下罢,孤沐浴后自己换。”

“殿下莫误了吉时。”

自从十年前归国,太子殿下就不爱让人近身伺候了, 且对意图靠近他的人万分防备,似是害怕有人谋害他。

旁人不知原因,陛下只说让人顺着殿下。

房门无声地关上, 魏太子动作轻缓地拂过绣满十二章纹的朱红礼服,心情有些微妙。

十年前, 她可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彼时,她是齐之燕。

现在,他是魏太子。

在魏国待久了, 齐之燕都快忘记自己真实的身份了。

想当初刚来的时候,担心暴露, 她如履薄冰总是刻意躲避与人相处。

一边闭关练功, 一边根据魏太子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 尽力学习他的思维方式, 齐之燕一心两用, 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

好在想到那两个男人对自己的看轻,齐之燕心中着实不服,愣是忍住了经脉爆炸的痛苦,挣扎着稳住乱窜的内力,扭转了局面。

也正是这股坚韧不拔的劲头,和对自己也决不手软的狠绝眼神,彻底让魏皇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他的皇儿就是这样认定目标绝不退缩,拼了命也会达成的性子。

仔细想想,入燕一趟遭逢大难,武功被废,还要忍受毒素折磨,皇儿备受制肘,习性稍有变化也是正常的。

加之记忆试探和滴血认亲都没有问题,魏皇实在没什么怀疑的理由了。

他根本没有想过燕国会让一个女人来假扮魏太子,自然也就没有想过,用脱衣这样最简单浅显的方式验身。

魏皇想想皇儿练功时的执着眼神,心痛之余大手一挥,赏赐了很多有助于增长内力的圣药。

齐之燕收到赏赐,心里又是一阵不甘:到底是被他说中了,我根本不用完全成为魏太子。

伪装得一点破绽都没有,反而可能成为最大的破绽。

最初的一年,齐之燕怕露出马脚,基本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只是埋头练功,并暗中恶补谋略心计。

待能对着旁人随意的一个小动作,立时解读出五六七八条信号了,她才逐渐走到魏国前台来。

从寡言少语到能熟练地跟魏国朝臣打机锋,齐之燕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再后来燕国腾飞,魏国朝臣酸唧唧的抹不下脸面、也不敢夸奖敌国,她就利用储君的身份,直接言明“取长补短,学习敌国优点造福己国不丢人”。

朝臣欣喜大赞:“太子圣明。”

之后,他们便在齐之燕的带领下,骂骂咧咧地开始偷师学艺了。

“md,燕皇这条新政真奇妙,好嫉妒,我们怎么就想不出来?”

“靠,前两年燕国人对变革疑虑重重,都骂齐威乱臣贼子,独揽大权强迫燕皇胡乱变法,齐威咋就没反?”

“现在燕国人已明白燕皇早就不受齐威挟控了,结果正好赶上变法获利,太巧了!”

“可不是,先前骂齐威变法乱国的,一转眼都变成赞扬燕皇英明了,好名声都让燕皇得了,齐威咋就没反?”

“要么说燕皇心机深沉呢?一个人把齐威乃至整个大燕都耍得团团转,偏偏人家还一点骂名都没沾身。”

“md,我们怎么就没遇上个那么英明的……咳,我们太子殿下也不遑多让,同样才智无双。”

瞧见齐之燕的黑脸,另一人赶忙附和:“就是就是,燕皇的计策再多又怎样?绞尽脑汁搞改革,还不是被我们学来,为大魏做了嫁衣?”

“听说探子带回了燕国最新的水瓤8号,红瓤有拳头那么大呢。嘿嘿嘿,殿下,咱们快去看看,吃出瓜子也能早些种上。”

……

多亏他们这无耻的精神,燕国飞速发展的同时,魏国尚能跟在屁股后头一路小跑。

十年间,齐之燕不仅坐稳了魏太子之位,还掌握了魏国大半的权柄,成了魏国朝臣百姓的精神支柱。

传位登基的事,魏皇提过多次,都被她用“名头不重要”

“父子齐心其利断金,儿与父皇共建大魏才是最优解”

“有些个大臣倚老卖老,朝堂上仍需父皇坐镇,儿兼顾不来”

之类的理由给糊弄过去了。

前些年魏皇并非是真心想退位,他是听信了谗言,有些提防年轻有能力且备受百姓爱戴的皇儿。

齐之燕的拒绝,正合魏皇的心意。

事实上,齐之燕不是不想登基,她是不敢,她有种直觉——身份会在登基大典上暴露。

可惜魏皇这两年确实是老了,即便汤药、药膳双管齐下,也没能阻止他苍老的脚步。

最近半个月,天气炎热,魏皇频频中暑,连上朝都不能去了。

而魏皇在不小心下了两道错误政令,又被齐之燕尽力圆回来后,终于趁着清醒的时刻,下定决心要退位。

这次,是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了。

齐之燕像往常一样束平胸部穿起增高鞋,又垫上假肩加宽腰腹,而后换上足有九层的礼服,对镜检查了一下人|皮面具的服帖程度,最终束发戴冠,推门而去。

“霍安。”齐之燕倚着扶手支着额头,声音沉静,“大典有意外,你自行离去即可。”

霍安答得铿锵有力:“属下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你的事,孤都知晓,包括枣儿。”

霍安眸光微闪,愈发坚定道:“过去种种如过眼云烟,自打属下弃暗投明,决心效忠殿下,就再也没有留恋过过去。殿下有何计划,属下任凭驱使。”

齐之燕抬眼睨着这装模作样的家伙,这是临行前,陛下赠予她的帮手。

魏皇皇子众多,无数夺嫡刺杀中,霍安确实救过她好几次,让她避免了使用底牌,安稳地走到了现在。

齐之燕感激霍安,不过这登基大典,就不是霍安能应对的了。

陛下给她的底牌,她现在也不晓得是什么,她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更无法顾及霍安。

所以,齐之燕取下代表魏太子身份的玉佩,扔了过去:“你现在就走,不用跟孤前往登基大典了。”

这玉佩可以让他畅通无阻地离开魏国京城,但霍安还是说:“属下永不背叛太子殿下,殿下若是不信,可赐属下一死。”

齐之燕木着脸:要不是知道你月月去鬼医坊传消息,孤差点就要当真了。

算了,不走就不走吧。

“待会儿别乱跑,尽量跟紧孤。”

“属下遵命。”

霍安内心:呵呵,试探我?当间谍我可是专业的。

登基大典前大半都没问题,直到储君随魏皇和国师进宗祠,以奇怪的仪式祭拜国石的时候,出岔子了。

据说这石头能帮魏国鉴定皇家血脉,还能选出最优储君,历届储君都是被石头认可后,才成为新皇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齐之燕虽不相信一块破石头能选人,但还是提早备了魏国皇室之人的血液,在需要滴血时,遮掩动作滴了别人的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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