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1 / 2)
总不能一直病着,拖了差不多十日后,叶时雨的“病情”渐渐稳定,太皇太后得到消息便又来传召,依旧让高靖南给挡了回去。
这十日高靖南只要得空便会在他身边,见他睡了就絮絮叨叨地诉些衷肠,但若是清醒便只字不提。
可他却不知许多时候叶时雨并非真的睡着,那些话却也听到了不少。
高靖南越是这样,叶时雨便愈发清醒,那些所谓的真心在权力面前不堪一击,他在病中难以思考,不明白既然他起过放弃的心思,却为何还屡屡为他得罪太皇太后,这病愈了就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在高靖南心中依然有些用处。
“叶公公想什么呢?”柳旭端了些清粥小菜来,“您大病初愈不易忧思。”
“我已好得差不多了。”看到柳旭进来,他神情略放松了些,“现在外面如何?”
“朝中还是有些声音,说您不可再回皇上身边。”柳旭偷偷看了眼正在喝粥的叶时雨,病后的他更显纤弱,眉宇间也带着淡淡的愁思,许是这里也没其他人,叶时雨卸下了不少包裹在周身的冰冷感,反而添了些我见犹怜的气息。
“让他们吵去。”叶时雨并不在意这个,只是自打他去禁军营给萧念亭传了消息后就没再出过养年殿,也不知进行到何地步,若是成了殿下可以说是如虎添翼,所有的计划可能都会提前。
可如何才能出去?
这里如今是他的庇护所,只要踏出养年殿的寝宫,太皇太后马上就能将他带走,叶时雨看了眼柳旭,可能就只有他能帮上忙了。
“柳旭,你去替我找下萧大人。”
“萧念亭大人?”柳旭本有些诧异,可转念一想他们在随宁府应该就很熟悉,随即道,“公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他应是今日或明日会在禁军营,你跟他说我许久未回宅子,让他帮忙去看看可还稳妥,顺便帮我将这几个月的工钱给府里人结了。”
第三日柳旭就将话带了回来,
“萧大人说请您放心,家中一切都稳妥,工钱已收到。”柳旭道,“他还说让您安心在宫里,府宅里的事有他帮您照看着,就连花圃里的花都开了,到明年便可结果了。”
叶时雨看似平静地答了声好,掩饰着心中的蓦然加速的心跳。
这收到的,就是勤政殿龙椅下的半枚兵符。
高成樾饮毒之前将此事告诉了他,虽说今后之事谁也无法预料,但他愿意将这半个兵符交与高长风助他夺取帝位,只求能让他的孩子安稳度日,哪怕永不回皇城。
高成樾没得选,他唯有这个能作为筹码来换取孩子的平安,叶时雨也没得选,他必须答应,今后无论怎样也要保住小殿下的性命。
在送出兵符后第四日的夜半时分,齐王府的马厩里传来一阵马蹄响声,在夜幕的掩盖之下,三个人各自牵出一匹骏马,自马场后门出了王府。
此门直通城郊,三人骑上马走出几里上了官道,而后鞭子高高扬起快马向南而去。
伯阳侯府位于历朝南隅的临康府,与南诏国隔了一条青天河与两岸地势复杂的森林。
当年的南诏新王自当世子时起就开始谋划,秘密练武囤兵,即位后表面臣服却在背地里秘密送兵渡河,借助南诏茂密的丛林潜伏布阵,这个过程竟持续了一年之久。
而当时却正巧由朝廷送来了一批兵器,伯阳侯杨闻北十分高兴,下令将兵器分发至士兵,老兵器则收集起来熔掉准备再次锻造。
可兵器发放完毕还未三天南诏军多点齐起,突然发难。杨闻北领兵奋起抗敌可未曾想到看似锋利的刀剑犹如糟粕,与对方兵器相接纷纷断裂,两天时间临康失守,南诏大批军队借机渡河连夺六城。
伯阳侯军损失近十万兵力才勉强将南诏军压回了青川河以南,两败俱伤皆损失惨重,杨闻北自戕谢罪,自此役之后伯阳侯名存实亡。
杨闻北之子杨子瑜当时不过才十六岁,在朝廷查明铁矿之事后,为了安抚赐杨子瑜接任伯阳侯。
后因薛太后与薛羽故意为之,伯阳侯各旧部被拆解到各处,杨子瑜虽立志于重振杨家军,却处处受限最终也仅囤兵三万局限于临康府。
此时京城不过刚入夏,临康府却已烈日骄阳在上,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行在官道之上本就十分显眼,还都看起来相貌堂堂,仪表不凡。
“就是那个少年人可惜了。”见着的人都摇摇头,“好好的一副样貌却被一条疤给毁了。”
这三人正是从齐地一路披星戴月而来的高长风、司夜和以安。
他们并未去伯阳侯府,而是直奔城郊而去。走了大约十几里后将马栓于隐蔽之处,取下了马背上的佩剑和弓箭顺着沟涧潜入了丛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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