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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晋|江独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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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松江时雨的家人。

当便携救护床载着松江珣也,急匆匆地往抢救室赶时,赤井秀一跟在旁边陪跑,被一个迎面走来的棕发女人拽住。

那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被推走的松江珣也,话语都有些凌乱:“那个抱歉,我就想问一下,你是他的家属?就是那个病床上……”

赤井秀一当时礼貌地打断她:“抱歉,你是?”

“我叫萩原千速,是个交警。”棕发女人掏出证件,语速极快地道,“抱歉我只是想问一下,就是刚刚病床上那个……额,他有点像是我过去的警校同学!”

赤井秀一眯了眯眼,将伪造的公安证件在她面前一晃:“我是他的家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明白了。”

见他态度冷静戒备,萩原千速很快就联想到了警察里家常便饭的秘密任务。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只是这些年一直找不到他的行踪,有些担心,既然现在知道了,那么一切就拜托您了。”

赤井秀一:“你就这么确定是他?”

萩原千速笑了笑:“世界上哪里有长得那么相似的人呢?更别说还那么好看。”

“你是他的家人……也是战友吧?真好。”萩原千速看着赤井秀一身上带血的狼狈模样,眼神复杂。

她轻声感慨:“松江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能从过往的阴影中走出来,萩原千速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

所以,在松江珣也昏迷抢救的这几天,赤井秀一去查了萩原千速所说的内容。

他看到了警校时意气风发的青年,那里标注的名字是——松江时雨。

“他应该是个改名换姓的日本公安。”

同样隶属FBI,算是他下属的茱蒂·斯泰琳猜测:“可能是在船上与组织交锋的时候,意外落海了。”

“秀,要把他送还公安吗?”

赤井秀一摩挲着资料,冷静地道:“先把他救醒,看看能不能问些东西出来,这次日本公安与组织交锋的动静很大,他们应该暂且关注不到这里。”

****

然而,一个月后,松江珣也清醒,赤井秀一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那子弹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心脏,抢救时血压低得简直离谱,赤井秀一足足签了六次病危通知书。

在医生都差点累昏的情况下,他们从死神手下抢回了松江珣也的一条命。

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面上依旧毫无血色,单单一个月根本不足以修复好伤势,随着麻醉剂的褪去,剧痛将长时间地伴随着他。

但松江珣也从未呻/吟出声过,哪怕因为疼痛无法入眠,也依旧安静得像是潭死水。

他眯着眼,细密的睫毛被冷汗浸湿,只能瞧见一抹被拦在眼底、深沉无光的蓝。

与昏迷时的旺盛求生欲不同,醒来的松江珣也反倒带着一种冰冷僵硬的死寂感。

不管赤井秀一说什么,甚至把公安和组织搬出来,他都没有得到松江珣也的任何回应。

那常在半梦半醒的钴蓝色眼眸,压抑了所有的情绪,任由最优秀的谈判专家亦或是心理专家,都无法从中读出他的任何想法。

甚至有专家面露崩溃地找赤井秀一:“他真的是活人吗?他真的活着吗!我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情绪,就像是机器一样……”

赤井秀一对此只能保持沉默,安抚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专家后,靠在窗边默默抽烟。

他也从未见过这种状态的人,就好像个人的意志已经完全被泯灭,连人性都缺失了。

但从他目前能查出来的信息看,松江时雨的的确确是一名优秀且合格的警察。

所以萩原千速说他不见踪影的那几年,公安那边到底是让他做什么?

赤井秀一不设想组织那边的可能,因为他的情报网中从未提过这种这种长相的组织成员。

那么在他昏迷之前,在那艘船上……又发生了什么?

茱蒂·斯泰琳找到赤井秀一:“我们要把他送回去吗?最近公安追查得很紧,过段时间可能要封锁关口,秀,已经不能再在这久留了。”

赤井秀一问她:“你觉得日本公安是一群怎么样的人?”

茱蒂·斯泰琳沉默了一会,说:“与我们……并无什么差别吧。”

凶悍且不择手段,是警察又非警察。

赤井秀一夹着烟:“再看看吧,起码等他身体养好一些,至于其他的事情,随时联络我就好。”

就凭那句“家人”,他也不至于没良心到就这么把半死不活的人,给丢回公安那边。

于是,他在日本待到了秋末。

松江珣也于两个月后出院,被留在FBI的安全屋里,与赤井秀一生活。

他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说话,也不动弹,只要没人管他,他就成天保持着一个姿势,甚至连饥饿都不会表达。

有点像是东方玄学所说丢失了魂魄的情况。

那段时间,公安的警惕性拉满,四处都开始收紧,FBI的行动受到限制,反倒留出了更多空余的时间。

赤井秀一可以说是笨手笨脚地从零开始,学会了帮人喂饭洗澡等一系列操作。

他甚至习惯了在房间里对着这个大型“等身人偶”处理工作,时不时自语两声,看看能不能激出什么特殊反应。

直到某天晚上,赤井秀一关灯睡下去,在一片寂静中听见了松江珣也极低极沙哑的声音。

“错,错误……销毁,销毁错误……”他反复说着,“重启失败……”

像是一个坏掉的机器。

赤井秀一心中一颤,难以言喻的情绪向上蔓延,连呼吸的节奏都乱了一瞬。

他不由得将手挡在金发青年脸前,手掌依稀能感到那微微颤动的眼睫,和浅浅的呼吸。

他是活着的。

“睡觉吧。”赤井秀一压低声音,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宛如秋天最后一场泛着凉意的雨,给来年的种子提供过冬的资本,随着他声音落下,一切又归为安静。

赤井秀一感觉手心微痒,长而细密的眼睫在他手下颤了颤,带出一点点湿润的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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