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第 165 章 妖族仪仗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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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龙哭起来惊天动地,那叫字面意义上的发大水，只把庭院淹了还不算，没一会儿整个长安城上空都笼罩了大片阴云，大雨哗啦啦砸在地上,看的扶黎他们目瞪口呆。

这就是龙族的力量吗？长见识了！

扶黎他们去房檐下躲雨,只有被小白龙缠着的旺财躲不掉，先被无良小伙伴缠了个措手不及,再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了个透心凉,倒霉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

如果单纯是下雨,他还能用法术挡住雨水，但是身上还缠着个正在发大水的小白龙，他连躲都没处躲。

旺财：……

冷静，这是自己龙,不能剁了炖汤。

小白龙是个憨憨不假，但是也能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一边哭一边悄悄睁开眼睛，看到旺财盯着落汤鱼的造型杀气四溢，吓的当场打了个嗝。

他他他他他他他不哭了还不行吗？

小白龙手忙脚乱的把起了杀心的小伙伴松开，躲到他们家表弟身后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是条很有自知之明的龙,旺财的杀伤力比他大的多，九瓣赤铜锤拿出来能把他砸成龙肉饼饼,他想活着,不想当龙肉饼饼。

龙族对天气的影响很大，小白龙哭的哇哇叫,长安城上空立刻阴云罩顶，小白龙把眼泪憋回去，长安城上空的阴云立刻散去。

碧空如洗,晚霞绚丽。

城中百姓在大雨落下的时候匆匆忙忙找地方躲雨，这会儿回家的回家，做客的做客，恰逢傍晚时分，都在享受雨后天晴的惬意。

旺财是鲤鱼，待在水里对他来说才是正常，但是不代表他喜欢人形的时候被瓢泼大雨淋成落汤鱼。

是可忍孰不可忍！

“敖烈！受死吧！”

小白龙嗷嗷乱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君子动口不动手，旺财你离我远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鼍龙目送他们俩跑远，心里的郁闷不快散的一干二净，这会儿只剩下无语，“所以我才让三表兄离我远点。”

整个西海龙宫都知道他们三太子是条情绪丰富的龙，看到他来劲儿绝对不能往上凑，不然他哭三天三夜都停不下来。

扶黎大王感慨到，“水漫金山不是梦，让小白龙来哭，肯定分分钟就能把金山寺给淹了。”

红孩儿歪着脑袋，“金山寺是哪儿的寺？为什么要把那里淹掉？”

旺财挥舞着九瓣赤铜锤追杀小白龙，扶黎想着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开始讲故事。

桌椅板凳都是现成的，点心茶水也都在手边，扶黎拿出他的金砖当惊堂木，当场转型当说书先生，“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条修行千年的白蛇快快乐乐的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

某天，白蛇被猎人捉住，路过的牧童救了她一命，她为了报答牧童的救命之恩，勤奋修炼化为人形，找到了牧童的转世许仙然后设计嫁给许仙为妻。

红孩儿举手，“那个猎人什么来头，千年修为的蛇妖是说抓就能抓的吗？”

在始麒麟前辈去朱紫国之前，朱紫国境内的七绝山上有一条全身赤鳞的蟒蛇精，那条蟒蛇精生性残忍，专以食人畜为生，虽然修为不高不能化为人形，但是化作妖风吃人吃牲口完全没问题。

七绝山上盘踞的那条红磷大蟒还不到千年修为就能祸害一方人族，故事里的白蛇都修炼千年了，怎么可能让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族猎户抓住？

小鼍龙若有所思，“肯定是蛇妖看上那个牧童，特意在牧童面前演一出戏，有救命之恩在前，他将来才好以报恩为由嫁给牧童的转世。”

凡间门流行的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人族救下妖族，妖族为了报恩以身相许，这样的故事他们听过没有五十也有一百，不好听不好听。

扶黎先生的说书大业惨遭滑铁卢，不过他没有气馁，修改故事细节继续讲，“那就不是修炼千年的白蛇，而是刚刚开始修炼的白蛇。白蛇刚刚开始修炼，不幸被猎人抓住，然后才被牧童救下。她辛苦修炼千年，化为人形后才去找牧童的转世报恩。”

白蛇在修炼的时候认识了一条青蛇，她们两条蛇结为姐妹，一个取名叫白素贞，一个取名叫小青，白蛇嫁给许仙之后青蛇也一直陪在她身旁。

甜甜蜜蜜的小日子没有过多久，金山寺的和尚法海就告诉许仙说白素贞是个蛇妖，许仙不相信法海的话，但是心里已经埋下怀疑的种子，于是在端午节的时候按照法海教他的办法让白素贞喝下带有雄黄的酒，害的白素贞被迫现出原形。

红孩儿再次举手，“修炼千年的蛇妖会察觉不到酒水里有雄黄？”

蛇类都怕雄黄，那雄黄也不是没有味道，蛇妖怎么可能闻不到？

小鼍龙继续发挥他情感大师的水平，语气笃定的说道，“因为白蛇当年看上的是山里的牧童，牧童转世投胎就不再是当年那个牧童，就算许仙是牧童转世，性情什么的也和她喜欢的牧童大不相同。她不喜欢现在这个许仙，于是将计就计，在许仙面前化为原形想把许仙给吓跑。”

狐族什么的现原形也就算了，他们的原形再大也就那样，蛇族不一样，蛇族年岁越大身躯越庞大，人族看到妖怪后胆子都小的很，眼前猛不丁出现一条身躯庞大的白蛇，这还不得被当场吓死？

扶黎：……

“你说的没错，许仙的确被吓死了。”

红孩儿傻眼，“真吓死了？这算哪门子的故事？”

小鼍龙挺直腰杆，“看吧看吧，白蛇就是故意的。”

扶黎深吸一口气，拍着惊堂木让他们安静下来，“你们两个别说话，故事还没讲完呢。”

小鼍龙耸耸肩，“许仙都死了，接下来还有什么可讲的？”

扶黎阴恻恻说道，“妖鬼情未了不行吗？”

小鼍龙啧了一声，“好的，你继续。”

扶黎气不过，扭头看向孔宣，“孔宣大哥，你觉得后面会发生什么？”

孔宣顿了一下，斟酌着言辞委婉道，“我觉得小鼍龙说的对。”

扶黎：……

你们妖族怎么都那么较真？不知道讲故事要经过艺术加工吗？真实性要往后放，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才是最重要的！

扶黎大王心里骂骂咧咧，手上惊堂木一拍，板着小脸继续讲，“话说那白素贞喝了雄黄酒现出原形，许仙看到妻子变成白蛇，一口气没上来当场被吓死。”

白素贞对许仙情比金坚，为了救活她的丈夫，冒着被杀死的风险跑去天宫盗取仙草，其中艰险暂且不提，总之最后她成功把仙草带回凡间门救了许仙。

许仙只是个普通凡人，不像李二陛下那样地府一日游之后还能活蹦乱跳该干什么干什么，许仙还魂之后就魂不守舍，没几天就被法海忽悠到金山寺当和尚去了。

红孩儿小声吐槽，“和尚，又是和尚，他们能不能干点好事？”

扶黎继续，“白素贞其实已经有了身孕，她好不容易把她男人救活，肯定不乐意让许仙出家当和尚，于是就带着小青去金山寺找法海要说法。”

法海能把许仙忽悠成和尚，自然不会轻易放人，他又是个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厉害和尚，认为妖怪无论好坏都得死，双方说不到一起去，不出意料很快打了起来。

白素贞水漫金山寺，伤害到金山寺周边的百姓，已经算得上触犯天条，于是生下孩子后就被法海镇压在雷峰塔下，说是除非雷峰塔倒西湖水干，不然她就别想出来。

扶黎说完这句，看红孩儿和小鼍龙又想说话，赶在他们说话之前赶紧把剩下的说完，“后来白素贞的儿子长大考中状元，知道身世后到雷峰塔前祭母，母子连心感动天地，然后白素贞就被放出来了。他们一家时隔多年终于团圆，鼓掌鼓掌鼓掌鼓掌鼓掌！”

红孩儿：……

小鼍龙：……

孔宣：……

这是个好结局吗？

孔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道，“那条白蛇是否脑中有疾？”

好歹是个修炼千年的蛇妖，她是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惨的？

小鼍龙捏紧拳头，“如果我是那条白蛇，我被镇压在雷峰塔下，许仙却在金山寺当和尚，非得让他们知道住在水里有多舒坦。”

先不说蛇妖和许仙的感情有几分真，那个叫法海的和尚莫名其妙干涉他们俩的感情就很有病。

水漫金山怎么了？是法海先找茬的，白蛇报复回去多正常。

别说什么水漫金山误伤到其他生灵，法海招惹妖族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点，那些被水淹了的生灵要报仇也该是法海白蛇一起找。

红孩儿补充道，“天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凡间门妖怪干点什么就触犯天条，咋滴，三界是他家的啊？”

扶黎托着脸听他们吐槽，脑子里的剧情已经被搅和的乱七八糟。

他果然不是个合格的妖怪，眼前这几位才是。

旺财追杀完小白龙回来，看到房间门里的热火朝天，收回九瓣赤铜锤凑过去问他们在讨论什么，很快，吐槽大军又多一员大将。

扶黎大王任他们吐槽，出去看了眼瘫在水沟里躺尸的小白龙，摇头晃脑感慨了一番“好惨一条小白龙”，然后踱着步子准备去睡觉。

吃饱喝足，睡前娱乐也已经结束，早睡早起身体好，他们明天还有好多地方要逛。

孔宣喊住要去休息的小狐狸，“扶黎，你姐姐回积雷山了。”

小狐狸崽子眼睛一亮，调转脚步迅速回去，“真的？”

孔宣点点头，扬起唇角笑道，“不过她对积雷山下多了座摩云城的事情有些不满。”

小狐狸眼中的惊喜瞬间门被惊吓所取代，“我我我我我姐还说什么了？”

孔宣一本正经的回道，“她说即便山里要建城也要和她说一声，她不是古板不通情理的姐姐，只要提前和她说一声就好，她又不是不同意。”

小狐狸哭哭脸，“我忘了呜呜呜呜呜。”

他不该嘲笑小白龙，应该和小白龙一起躺尸接受嘲笑，然后在身上挂个“好惨一只小狐狸”的牌子。

他有错，他认错，姐姐可不可以不揪耳朵呜呜呜呜呜呜。

小狐狸崽子眼泪汪汪的回到房间门，直挺挺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两手放在腹部一脸安详。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及时行乐了。

*

第二天一早，驿馆门口的“积雷山使节团”便集合完毕准备出门。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城里的百姓不知道昨晚那场雨源于一条龙的嚎啕大哭，太阳出来后空中最后一点氤氲水汽也消失不见，正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李承乾充当导游，一边走一边介绍街道两旁的商铺以及西市胡商的分布，西市水深，很多店铺背后都是世家大族，皇室也没有放着钱往外扔的道理，理所当然，位置最好的铺子都是他们老李家的。

旺财和红孩儿对正经店铺不感兴趣，他们俩更喜欢街边的流动摊位。

他们今天来的这个地方也有耍杂技的，他们俩远远看到小孩儿在长竿上玩耍就头也不回的跑了过去，还想和昨天一样去抢摊位主人的风头。

李承乾往那边看了一眼，“那边在表演寻橦，要不要去看看？”

扶黎昨天没来得及看杂技，正好今天也能看，于是兴致勃勃的跟着一起去看古代耍杂技。

哇，这些小孩儿真的好厉害，他们竟然能在竿子顶上玩耍，比峨眉山的猴子还灵活耶。

李承乾走在旁边和他们说这些杂技有多少种，民间门的杂技厉害，宫里的杂技也很厉害，如果大家都喜欢看这些，他们过些天进宫时可以让宫里把歌舞换成这些。

乐舞杂技皆称百戏，也叫散乐。

——散乐者，历代有之，非部伍之声，俳优歌舞杂奏。秦汉已有，又有杂技，其变非一，名为百戏。亦总谓之散乐。自是历代相承有之。【1】

大唐的百戏非常繁荣，各种西域表演也随处可见。

山车旱船、寻橦走索、丸剑角抵、戏马斗鸡、大象犀牛拜舞，这些都属于百戏。

扶黎惊叹一声，“百戏是个筐，什么娱乐项目都能往里装。”

李承乾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百戏名为百戏，其实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种是杂技，就是山车旱船、寻橦走索、丸剑角抵这些，还有就是驯兽，就是戏马斗鸡、大象犀牛拜舞。”

寻橦，也就是竿技，又叫“戴竿”，早在汉朝就有这种玩法，当时也叫“扶卢”“都卢”，就是眼前看到的这样，长竿顶在大人头上，竿木上面有女子或者小孩子做出花样百出的动作。

教坊司有很多百戏优伶，其中擅长戴竿的有好些个，先前有个人在竿上面还做出了两座木山，分别代表瀛洲和方丈这两座仙山，然后让小孩在两座木山中间门来回玩耍表演歌舞，看的人目眩心怯胆战心惊。

他们家阿耶那么大胆的人看了戴竿表演后都生出取消这种演出的想法，可见有多危险。

扶黎眼珠子一转，戴竿表演对人族来说很危险，对妖族来说可简单的很。

小孩儿可以干的事情小猴子也能干，回头去花果山问问猴哥，他们花果山那么多猴子猴孙，想出来玩的时候组个杂技表演团完全没问题。

戴竿表演结束，接下来是走索。

一根绳子系在两根柱子之间门，人在上面走来走去，类似后世的走钢丝，反正就是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