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海集团反做空案十二(“抱歉经总,我刚刚忘...(2 / 2)
“是吗,好香。”周昶又抬起来了点,半撑着身子,斜着颈子,那管英挺的鼻子凑到经鸿的唇缝前,眼皮半阖,由下而上地又嗅了嗅经鸿唇缝的味道,“果然,水果味儿更浓郁了。”
“……那进来吧。”经鸿让开一步。
经鸿一看,竟是周昶。
经鸿问:“怎么来了?”
而后经鸿坐在铺位上——其实就是一张垫子、一床被褥,周昶再次没个正形地坐在了经鸿前面蒙古风格的地毯上,一只膝盖竖着一只膝盖倒着,一手撑着身后的地,另一手搭在竖起来的那只膝盖上。
周昶问:“经总现在有时间么?”
周昶问:“你说呢?”
经鸿说:“我……”
“聊什
么?”经鸿道,“说说老周总吧,最近两年干什么呢?”
冲刷声音依然不断。
“他?给我张罗相亲。”周昶回答。
经鸿知道周昶一向洒脱。他不愿意承认,可又无法不承认,他一直都深深迷恋周昶的这种洒脱。
经鸿甚至讲到奶奶一些糗事:“因为老太太忒厉害了,退休之后每回参加老干部的旅游活动都必定跟什么人吵吵起来,要么是跟酒店、要么是跟餐厅、要么是跟景区,后来吧,老干部局每一次都打电话给经语她爸,求我叔叔陪在一边。局长亲自打电话去,说老太太忒厉害了,不行了,先说给经语她爸家属价,又说给老干部价,最后说免费,按工作人员走,只求他去。经语她爸还真的能劝得住那倔老太太,于是每回走的时候老干部局都拉着他手,求他下次还去,老太太呢根本不懂,逢人就讲‘我儿子特招人喜欢,老干部局每一次都打他手机、给他免费。’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她一个人不知道。”
二人目光碰了一瞬,周昶递过手里衣服,说:“脏裤子。”
“行吧。”周昶认了,“小经总这小时候动画片儿没少看。”
周昶看了看:“……嗯。”
“什么都有。”周昶道,“学艺术的最多,钢琴家、舞蹈家,什么的。”
“无聊。”周昶道,“跟小经总再聊会儿。”
经鸿没躲,垂着眸子看着他,想了想,道:“好像是黑加仑?”
经鸿接起来,挑出一个懒散调子:“嗯?”
“我奶奶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式大家长。”经鸿说,“一辈子为子女操劳。一个厉害的老太太,退休前是副局长。当时老经总、经天平几个兄弟没钱结婚,老太太就自己申请调去深圳的新部门,利用当时的‘价格双轨制’倒腾东西卖回南京,靠着资源卖给厂子,把一家人的家具等等全部都置办好了。后来严打投机倒把,老太太还吓得不行。”
经鸿闲聊:“老经总最近爱上天文了,弄了一个大望远镜,动不动就看看。这个是天龙座,那个是什么座。”
开完几个会,帐篷外已是繁星满天。
经鸿也垂眸看着周昶,问:“那周总相了么?”
“软糖,”周昶突然稍稍撑起身子,凑近了点,嗅了嗅,问:“什么味儿的?”
还是红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
经鸿又问:“你洗不洗?”
两人聊了很久很久。
“对了周总,”经鸿又说,“‘天平超市’那件事儿,谢谢了。”
过了会儿经鸿说起别的话题:“说起钢琴。我以前在泛海AI大事业群的时候,一个同事多年以前是专业学钢琴的,后来放弃钢琴搞高考了,好家伙,写代码时敲键盘敲得简直摧枯拉朽,还喜欢用机械键盘,他后来说他习惯了,弹钢琴弹了十年,手指头就那么大劲儿。”
“……经鸿。”周昶突然打断了他,问,“你是不是吃什么了?好像有点香味儿。”
于是二人交换位置,周昶洗澡,经鸿扶着。
一边说着,周昶一边又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半躺下了。一条长腿舒展着,另只膝盖仍然竖着,一只胳膊肘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搭着膝盖,斜斜地半躺着,自下而上地看着经鸿。
视频会议的对象们全都咋舌:“原来团建之上还有团建,宇宙的尽头是团建。泛海员工参加泛海团建,泛海的CEO参加行业团建。”
“行。”
“……”经鸿站起来,将帐篷门打开了,果然看见周昶拿着手机附在耳边,站在外面。
“……”就在经鸿试图保持岌岌可危的理智、想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时,周昶却突然揽住经鸿的后脑,一扣、一压,同时迫不及待、又猛又烈地吻了上去,带着十足的进攻性。
经鸿一怔,本能般地放松唇舌,唇齿便被舌尖瞬间撬开。
周昶递去毛巾以及换洗衣物,经鸿一件件穿上了。
经鸿没答话,两人静静望着彼此。
没一会儿周昶也来了,他动作潇潇洒洒地落座在了经鸿身边,一块儿看天上的沙漠繁星。
周昶适时放开了他,回到最初的位置,他看着经鸿震惊的眼神,须臾之后忽然一笑:“抱歉经总,我刚刚忘了自重。”
两人目光如蔓藤般交错、缠
绕。
而后经鸿回了帐篷,买了wifi,处理了一些工作,安排了一些事项。几个投资公司的CEO看见经鸿的背景后疑惑道:“经总,您在哪儿呢?”
经鸿深深看了周昶一眼:“……嗯。”
周昶看着他:“……嗯。”
“是厉害。”周昶说,“但小经总,经天平他们一家拿的已经够多了,老太太不也只想挣点儿钱?也没想给子女们一人发个CEO吧?你够份儿了。你身上是泛海集团十几万人的子女。”
周昶衬衫并未扣好,扣子还解着两颗,有一如既往高挺的鼻梁和清亮的眼睛,气息凛冽且成熟,目光幽深地锁着经鸿。
周昶问:“客气什么?事儿都是经总做的,听说经总警告天平的供应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吓死人家了。”
沙漠上面繁星硕大,因为没有任何污染所以显得清晰明亮,好像天文馆的展览,似乎离人很近,伸出手去即可碰触似的。
周昶也抬起眼皮。
周昶一手撑着身后,闲闲散散歪歪斜斜的,道:“协会的这个活动,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经总带得够全乎的。”周昶说,“酱菜、软糖。”
周昶看向经鸿。
周昶的这种眼神,经鸿最熟悉不过。他完全能想象得出周昶脑中所盘桓的。
帐篷里面没有电灯,只有昏黄的小灯。
如此清晰的满天星斗,要压下来一般,在城市里几不可见。
“我?”经鸿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嘴唇,道,“刚才吃了几颗软糖。”
过去后,他的鞋也湿了,挂着一些白色泡沫。
就在太阳要坠下去时,周昶出来了。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被周昶抓向脑后,又零散地掉下来几绺。
沙漠中的那轮太阳又红又大,将黄色的广阔沙地染成橘红。视线所及之处只有红色,各种各样的红色让沙漠的萧瑟透出一点艳丽味道。
回帐篷后经鸿觉得挺没意思,觉得这个大好夜晚浪费了有点可惜,正犹豫着要干什么时,
手机响了。
一道一道,绕过他的鞋底,蜿蜿蜒蜒地流开去。
周昶长驱直入,卷着他的舌头、玩弄无力的舌尖,入侵、肆虐,间或吸-吮一下,发出一点下流的声响。
“我这几天偶尔会想,”对着沙漠满天繁星,经鸿一个不小心,露出了些没与任何人分享过的心里话,“闹成这样,奶奶如果在世,会怎么想。”
“谢了。”经鸿又从周昶的一边肩头拿下衬衫,真丝衬衫沿着周昶颈子轻轻柔柔地蹭过去,因为摩擦甚至产生了一点儿静电,周昶耳边几缕发丝追着衬衫飘起来,难舍难分。
两人聊了大约一个小时。沙漠夜晚实在太凉,尤其湖边,于是周昶先站起来,又拉着经鸿也站起来,送经鸿先回帐篷了。
眉眼已经洗干净了,一头黑发湿漉漉的,不若平时狠厉,水珠顺着修长脖颈颗颗滑进领子里去。也许因为刚清洗过,皮肤显得尤为细腻。
经鸿一笑。
“哦?”经鸿问,“相的都是些什么人?”
经鸿一哂:“沙漠里头。互联网协会组织的‘企业家徒步旅行’。”
“嗯。”周昶道,“先回营地拿东西。”
此时太阳将要落山,经鸿能隐约看到围布里的上面部分。
经鸿舌头被玩儿得发麻,心绪激震,好半晌后才找回神智。
经鸿笑:“反正有越野车拉么,比真徒步轻松多了。
再一次,经鸿知道,只有与周昶聊天时,他们是完全平等的。
上次见着这幅光景,是那一夜。
二人目光再次一碰。
等周昶的过程当中,经鸿还见到了大漠落日。
“后来92年吧,还想着挣钱,去卖‘安利’,什么牙刷牙膏的——那个年代,当官儿不贪不腐的,其实没什么钱。90年代末退休了还要做买卖呢,直到老经总发达了。”
衬衫扣子没怎么系,只扣上了中间两颗,喉结、锁骨全都露着。周昶似乎没抹得很干,大概是不耐烦,脖颈、锁骨、胸膛上面全都覆着一点水光。
一个个白天的无法自制,一次次夜里的暗自放纵。
周昶喉间又溢出声笑。
经鸿说:“是。其实还行。”
周昶在帘子外头,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冲刷声,眼皮一垂,看着脚下从围帘下的缝隙里淌出来的卷着白色沐浴露和黄色细沙的细流。
几秒钟后经鸿伸手指指:“那个,北极星。”
周昶身材高大,他扬着脖子,一手握着喷头冲刷自己喉结附近,另一手抹着颈子。
经鸿说:“可不是?”
他刚说出一个字来,周昶就打断了他:“开门。我在外面。”
情绪如同暴风雨前的密云,遮云蔽日严严实实,叫人仿佛逃无可逃。
接着细白的手掀开围帘,经鸿的脸露出来。
经鸿走出自己的帐篷,走到湖边,坐在湖边的沙地上。
此刻因为光线,鼻梁那边的眼睛覆着淡淡的阴影。
“缺动画片儿常识啊你。”经鸿一哂,“圣斗士里紫龙的星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淋浴声才戛然而止。
周昶问:“有天龙座?”
一直苦苦压抑着的东西几乎压抑不住,即将破匣而出。
这一天里寂寥的黄沙、交叠的脚印、交握的手指、飞扬的发丝、缠绕的眼神、淋浴的虚影、湿润的黑发、涔涔的肌肉、清晰的星空、倾心的交谈、唇缝的香气,各种画面扑面而来。
水源有限,经鸿其实洗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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