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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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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注意一下吧。对了,如果你要买药的话,先别买红景天。我听他们说,这个要提前好几天吃才有用的。”

“今天爬山的时候我也考虑不周,买的氧气瓶比较小,等到下去的时候都快用完了,差点出事。你们可以租个容量大的一起用。这两天也先别洗澡,会受不住的。”

他叮嘱了一些事项,其实这也是他进川之后才慢慢发现的。节目组没刻意给他们科普、在镜头前美化他们的行为。

旅游多多少少是要吃些苦头的,观众不能只看见好的,看不到背后存在的风险。

盛明寒嗯了一声,“我们今天也去爬了山,还好没什么不适的,药也备了。”

知道周岁在忙,他也没再打扰,挂了电话。

周岁和格桑带着药回去,梁茴靠着坐在床上吸氧。都说进川藏吸氧可以解决80的问题,他们换了个价格贵一些的氧气瓶之后,梁茴看着气色都好多了。

估计再喝一瓶瑞佑欣,就缓过来了。

这一出把大家吓得,身上都是冷汗,都没心情吃晚饭。周岁松了口气,打开手机想点外卖,忽然发现微信多了条消息。

他们使用的手机都是节目组统一发的,里面存了大家的微信和电话,陡然看到名字备注的盛明寒时,他眼皮微微一跳。

有那么一瞬间门,他差点以为盛明寒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特意……

但看到未读消息是转账信息的时候,他眨了眨眼,心情又平复了下去。

盛明寒给他打了一千。

估计也是从他预算里抠出来的。

转账到了账户,周岁想无视都不行。

他叹了口气,点开转账填好金额,确认,然而下一秒就跳出了一个新弹窗。

[请确认你和他(她)的好友关系是否正常]

……盛明寒把他拉黑了。

周岁傻站了两秒钟,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盛明寒会有的操作吗?

盛明寒是那种连长按消息可以引用回复都不知道的人,微信对他来说就是个聊天工具。看来为了让周岁收钱,他还特意百度了一番,只拉黑没删除,真是煞费苦心。

周岁只好给盛明寒发短信。

[你打钱给我干什么?]

没过几秒,就弹出了盛明寒的消息。

周岁一度怀疑他把手机攥在手里,不然怎么回得这么快。不过盛明寒盯着手机秒回的场面……打扰了,他想不出来。

[你买了那么多药,肯定也不好意思问节目组借,都是花的自己的钱吧][我钱还够,带过来的药也是柳时宁买的,其他除了吃饭也没有要支出的地方]

[你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吧,到时候跟车贷一起转给我就行,我月末再查账]

语气不容反驳。

周岁:“……”

盛明寒一连发了三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说得明明白白:一周岁缺钱,二他不缺,三这钱算是借的,你不必多想。

周岁沉默了一会儿,心道算了,也不必为这一千来块钱跟盛明寒计较,更何况a组里两个女生,身体弱一些,看病吃药的都要花钱,他留在手里就当是以防万一吧。

他回复了个‘好’,原本以为话题到这儿就结束了,没想到盛明寒又发了消息过来。

[你有a组的旅游路线么?]

郑从容给他们两组制定了不同的旅游路线,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周岁就把手机里的截图发出去了。

他在副导那儿看过b组的路线,从g市到k市一路,只有中间门的两个县级市是交汇的,也是他们住宿歇脚的地点。

换句话说,雅江和理塘是他们唯一有可能相遇的地方,错过了就没可能再见。

不过按照计划,盛明寒他们明天晚上才到雅江,那时候a组应该已经离开了。

擦肩而过。

短信显示图片已读,盛明寒没有再回消息,周岁也转头去忙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梁茴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好了许多。因为昨天的变故,他们改变了计划,打算从新都桥出发,沿着雅江再到理塘,逛一逛村镇和街市,这样不仅不会引起高反,好好休息一天,也能拍一些素材。

城市也是文化旅游的一部分。

到达雅江后,贡布把车停在县城外面,他很有经验地说,雅江太小了,在里面停车很麻烦。

好在大家这几天下来,都练就了一双金刚腿,就连梁茴的体力也好了很多,在县城里走走停停,也不会很累。

雅江一面依山而建,一面临靠着湍急的雅砻江,因为海拔低,只有两千六百米,所以成了旅客们进藏前的最佳休憩地。

从高处望去,整个小县城皱巴巴地缩在大山脚下,只占据了一小块地方。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都是六七层的老式居民楼。黄砖白瓦在阳光的照耀下,像覆盖了一层复古滤镜,透着一股慢生活的自然与宁静。

进了城他们才发现贡布没有说错,这里的街道很窄,开车远远不如走路自在。

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是藏民,因为城市小,街头街尾住着谁都知道,感觉路上随便遇见的两个人都能热络地聊起来。

太小了,反而团聚在一起,很温暖。

散了一会儿步,已经接近中午了。

格桑带他们熟门熟路地拐到一条巷子里,角落一家店铺挂着红色的门牌,上面用汉语和藏语同时写着:雅江松茸面。

这应该是雅江最出名的美食店了。

就连话少的贡布也举起大拇指,认认真真地说:“松茸,外地人,好吃。”

乍一听怪吓人的。

周岁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他说的是‘松茸面外地人都说好吃’,不由得笑了出来。

他皮肤白,笑起来像是越南春卷外面裹着的米皮,晶莹剔透的。好像阳光再猛烈一点,就能看到皮肤下隐隐的血管纹路。

小伙子贡布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幸亏他皮肤黑,也不怎么看得见。

店内物价不算贵,大碗的松茸面只要20块钱,量不多不少。他们还点了藏式腊肉,酸菜饺子,奶饼子和青稞酒。

光是听这些菜名,就觉得胃口大开。

更何况,夏季是松茸盛发的季节,咬一口,舌头都能鲜得掉下来。

暑假进藏的人不少,正值饭点,涌进来不少吃饭的游客。他们推门走进来,往周岁他们的方向看了两眼,之后就不感兴趣了,点了餐又开始大说大笑,分享照片。

越往川西深处走,越是没人在乎他们网红又或是明星的身份。这里更多的是平平凡凡生活的藏民,还有热爱风景的背包客。

之前在d市时游客簇拥下山的喧嚣城市场景,好像已经离他们很远很远。

江繁正在跟梁茴分享自己之前做的指甲款式,曹锐在搜索稻城的旅游攻略,周岁撑着下巴发呆,偶尔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消息。

他们坐在中间门靠墙的位置,店铺不大,坐几个大男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局促了。

周岁打开消消乐,正准备好好营业一把――这也是他们的金主爸爸之一,忽然听到了店铺外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不,说是车轮还不那么准确,更像是行李箱在地上滑过的声响。

咕噜咕噜,哗啦哗啦。

由远及近。

他直觉一定要抬头。

于是他抬起目光,朝远处看去。

街道上,盛明寒穿着一件黑色立领大衣,脸色一如既往地冷淡。他右手拿着一双小一号的绒毛手套,左手拎着沉沉的行李箱,从他们面前不快不慢地走过。

只差一秒。

再晚一秒,周岁就看不见他了。

他立刻站了起来,“盛明寒!!”

这一声,是不假思索的。

他声音很大,带着几分急促,一下就盖过了隔壁桌的几个壮汉,大家都吃惊地看着他。

江繁不明所以,下意识看了眼街道外,还没看到盛明寒的影子,周岁已经拉开椅子,小跑了出去。盛明寒也停住了脚步,他隐隐听到了周岁的声音,只是找不到人。

然而下一秒,周岁从一家店铺里追了出来,盛明寒微微睁眼。

两人目光在空气里撞上,心头都是重重的一击,敲得耳膜和指腹都颤抖发麻。

因为跑得急,有点岔气,周岁说话时都带着轻微的喘。他抬头看向盛明寒,大脑一片空白,两人无言注视了良久,周岁才慢慢想起自己要说的话。

“你怎么跑到雅江来了?”他看了眼四周,没有看到宋林书他们的身影。

“不用看了。”

盛明寒说,“我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

“我……”盛明寒想了想,“唐逸文托我给江繁带一副手套。”

周岁瞥了一眼,他手上确实有一副羊毛手套,一看就很暖和,适合登雪山用。

他顿了顿,情绪有些微妙。

“你就为了这点小事特地跑过来?”

雅江和理塘之间门虽然不远,但也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按照时间门算的话,他应该是一大早就起来赶车了吧?

“不行吗?”盛明寒思忖片刻,换了个没那么敷衍但很笨拙的理由,“我们关系好。”

……两人d市游下来都没说过几句话,现在睡了两个晚上,就好了??

算了,不说实话就不说实话吧。

他也不是很想关心这些。

周岁不说话,嘴唇抿成薄薄一条线。盛明寒盯着他看,不知怎么的,嘴角难得勾了勾,笑得很克制、很隐晦。

他平时总是眉眼冷峻的模样,但一笑起来,就像贡嘎山上的雪消融似的,被阳光暖出几分温度,雪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一开始坠在下巴尖上,又一跃跃进领子里,在干净的衬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

周岁忽地移开眼。

“郑从容不是说,必须要跟队走完全程么?你脱队算违规了吧?”

他语气突然冷淡了下来,盛明寒微微一怔,看了眼后面跟过来的摄像和江繁等人,也收敛了表情,“嗯,所以我弃权了。”

“弃权?”

还有这一说吗,郑从容怎么没提过?

“嗯,违规了就算任务失败,所以从现在开始,我绑定在你的名下,预算也全都交给你分配,直到你完成旅行,走出川西。”

盛明寒顿了顿,说,“那才算是胜利。”

我绑定在你名下……

周岁心里一颤。

他反复在口中嗪着这句话,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漫了上来,但总之算不上好过。

“随你吧。”

周岁也没那么狠心想赶他走,盛明寒没钱,人生地不熟的,独自在外会很危险。

“我先说好,住宿名额都是安排好的,你想加塞,就自己去解决订房问题。”

盛明寒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很耳熟,但是还没等他回想起来,周岁已经回去了。

盛明寒便拉着行李箱跟了过去,江繁正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像是在看什么好戏。

他脚步微微一顿。

江繁扫了一眼崭新漂亮的羊绒手套,明知故问:“我前夫给我的?那谢了。”

盛明寒没回答,冷冷地看着她。

“……”

看得江繁打了个哆嗦。

年轻人怎么回事,禁不起逗。

她撇了撇嘴,在盛明寒快要进去的时候,忽然叫住了他。

“喂。”盛明寒回头,这次江繁脸上戏谑的笑意隐藏不见了,十分严肃,“郑从容跟你说了什么?”

盛明寒反问:“他应该跟我说什么?”

江繁愣了愣。

这话的意思……

她原本以为郑从容是给盛明寒看了前天晚上的录像带,盛明寒知道原因后才赶了过来,想要澄清误会。

难道不是这样?

盛明寒说:“他只跟我说,劝我不要去,如果我来了,我一定会追悔莫及。”

江繁:“……”

靠,郑从容,正话反说真有你的,跟人沾边的事你是一点都不做啊。

“那你还敢来啊?”她忍不住问。

“想来就来了,有什么不敢的。”

盛明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着,爱惜地把羊绒手套叠了叠,塞到大衣口袋里,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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