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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番外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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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身上没钱了。

就在方才, 他在一匹马上输掉了最后十块钱,如今他从头到脚就只剩下一盒没用完的火柴。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宋玉章远远地就发现了个落单的阔少,穿着很是华丽, 而且举手投足也看得出的确是家境殷实, 不会是他的同行, 叼着根烟正在发呆,似乎是没人伺候都不知道该怎么点烟。

见此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不上前宰上一笔,宋玉章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选好哪匹马了吗?”宋玉章微笑道。

聂饮冰嘴里叼着烟, 无意识地吸了一口, 烟草的味道进入口腔,聂饮冰一向不理睬陌生人,却鬼使神差地回答了宋玉章的问题,“没有。”

“头一次来?”

“嗯。”

宋玉章上前一步,错身走到通道前,张望了一下几匹跃跃欲试的赛马, 口中很笃定道:“三号。”

聂饮冰扭过脸,余光瞟到拿着赛马票走过来的大兵,遥遥地向那大兵比了个“三”的手势。

宋玉章一回头, 正看到聂饮冰对着不远处的仆人很随意地垂下手,身上纨绔的气味比烟味还浓, 宋玉章心中窃喜,知道自己这是又逮住了头大肥羊。

三号马没有获胜,然而赛马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在那些赛马跑完三圈之前, 宋玉章已顺利地同聂饮冰交换了姓名称兄道弟起来, 当然,他报的是假名。

“真是可惜,就差一点儿,”宋玉章嘴上这样说,面上却没有露出憾色,同阔少打交道,也不能显得穷酸,他佯装自己也输了一大笔,回头很自然地拍了下聂饮冰的肩膀,“兄弟,一块儿喝一杯?”

那大兵举着没用的马票回来,正看到那位冷面长官给位高大英俊的青年开车门,他愣了一会儿,徒劳地“哎”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长官上车关门,将他抛在了马场。

正是晚饭的时候,喝酒的地方自然选在餐馆,顺理成章的,宋玉章从聂饮冰那骗来了一顿好酒好饭。

酒足饭饱,宋玉章起身作势要买单请客,手掌在口袋里一摸,他面上表情瞬间变了,只变了一瞬,随即又立即镇定,对着聂饮冰不动声色地笑,“聂兄,这顿我请。”

聂饮冰坐着不动,服务生已经过来收账,宋玉章站起身,示意服务生跟他过去。

聂饮冰的视线随着宋玉章慢慢流转。

宋玉章同那服务生走到了角落,只用背对着聂饮冰。

他微弯着腰,显然是在同服务生作交涉。

聂饮冰看到他屈起胳膊往怀里探了过去,是个摘取的动作。

聂饮冰拢了外套下摆起身过去。

“我这里有一枚怀表,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宋玉章听到身后脚步落定,同时聂饮冰那傲慢而冷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来。”

宋玉章心中窃笑,面上却是惊讶,他转过身,满面都是未曾料到的诧异还有一丝丝的窘迫,“聂兄,你这是干什么,说好了这顿我请。”

聂饮冰已经直接掏出了钱夹子。

钱夹子很厚,同样是那大兵预备的,就在衣服的内袋中,聂饮冰付了账,“不用找了。”他按了下宋玉章仍揣在怀中的手臂,淡淡道:“钱包丢了就直说,不必非要摆阔。”

宋玉章面色微红,讪讪地抽出手,“被你看出来了。”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为了请客牺牲亲人的旧物,打肿脸充胖子,没这个必要。”

聂饮冰语气没什么,然而说话的内容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很是可恶。

宋玉章微低着头,摆出一副很受教的模样,“哎,都怪我不当心,马场人太多了……”他一抬脸,对着聂饮冰还是笑得很灿烂,“倒也不是我非要摆阔,是我同聂兄你一见如故,请朋友吃饭,是理所应当的事。”

他说得诚恳,又不刻意,像是全然发自肺腑,仿佛同聂饮冰不是才认识两个钟头的交情,而是二十年的交情,如果不请客,那就不是人了。

“那么我来请客也是一样的。”

很好,肥羊果然上当,掉入了陷阱,宋玉章心中在笑,面上眼睛却在发光,全是被“知己”感动出来的真诚光芒。

聂饮冰道:“你住哪?我送你。”

宋玉章满脸苦笑,“实不相瞒,我才刚到江州。”

那就是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聂饮冰不假思索地将宋玉章带回了自己住的旅店,替他开了个房间,宋玉章看着他用签名就能直接买账,立即打定主意要从聂饮冰身上大榨油水。

“聂兄,我真没想到我会在异乡遇上像你这么仗义的朋友。”宋玉章感激道。

聂饮冰不以为意,对他而言这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宋玉章进了新开的房间,三两步便倒在了床上,摊成了个大字,舒服地呼了口气,他喜笑颜开地又做了个往衣服里掏东西的动作,手掌掏出来空空如也,宋玉章哈哈一笑,感觉自己像是变了场魔术。

衣服里空空荡荡的,别说怀表了,就连衬衣的扣子都少了一颗。

落魄到了这种地步,宋玉章依然丝毫不慌,他磨着牙齿,面带着老饕馋嘴一般的笑容,在脑海中磨刀霍霍地想要从聂饮冰那割肉放血。

与此同时,聂饮冰也进了房间,大兵早就在旅馆内自己的房间等候多时,门房说聂饮冰回来了,他便连忙来敲门。

聂饮冰正在解领带,听到“咚咚”的敲门声,他心头莫名地一颤,脸转了过去,手还拿着领带的两端。

敲门声又响了,聂饮冰听到大兵小心翼翼的声音——“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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