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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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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次日,宋伯雪看着不请自来的花见,不由脸色一沉,还真敢来。

“带犯人江武义。”

江武义烤着铁链,被拖了上来,依旧是呆滞的模样,对周遭的一切都一无所觉。

宋伯雪随手拍了一下惊堂木:“之前行刺本官的刺客都已招供是护城军兵士,受江武义指使,江武义为了遮掩杀人灭口,如今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按百钺律,杀人偿命,判秋后处斩。”

如今正值深秋,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宋大人好大的官威,江武义乃是我护城军的千户,可不是你说斩就能斩的。”花见想也不想就站起来发难,这个江武义也是废物,竟然都招了,现在还一副不知死活的窝囊样子,真是晦气。

今天,他倒要看看这个七品芝麻官有多大的胆子。

宋伯雪闻言笑笑:“花少将军此言差矣,若依你所言,护城军将士岂不是可以随意在外杀人,总归别人是没有权力处置的。”

狐假虎威吗?呵,那就让你的大将军爹爹来,一个没品级的少将军耍脸色给谁看呢。

她倒要看看这个江武义能不能招来一尊大佛,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花见顿觉丢了脸面,声音沉了沉道:“江千户所犯何罪,自有军法处置,宋大人莫要抹黑护城军的名声。”

江武义可以死,但不能是这个死法,不然他这个少将军的颜面往哪搁。

“名声?花少将军还知道维护护城军的名声啊,本官还以为你都忘了呢,江武义昨夜还供出了一些,不知道少将军有没有兴趣听听。”

宋伯雪意有所指,她现在还动不了男主,毕竟少将军的身份在那摆着,如今又死无对证,江武义也失了智,但给男主添添堵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她看了眼江梵音的方向。

江梵音似是在发呆,眼神眨也不眨,脸上没什么表情。

花见听着这满含威胁的话,狠狠握了握拳:“宋伯雪,不要以为平川县是你的一言堂,要知道你上面还有六平府。”

“是吗?那花少将军就去请知府大人吧,不过呢少将军可能没听过一句话,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本官等着你,退堂。”

宋伯雪不耐烦地起身,当她不知道六平府的新知府和护城军是一丘之貉吗?

不然,她之前也不会舍近求远去卫天府求助了。

“宋伯雪,你简直胆大包天…”花见不甘心地喊了一句,却见宋伯雪头也不回,瞬间觉得更气了。

宋伯雪不管身后的花见多么气急败坏,她才不会做那些无谓的争论,你一句我一句,当是小孩子拌嘴吗?

幼稚又无趣。

江梵音见状,正想跟上宋伯雪,就被花见拦了下来:“江姑娘你放心,我这就快马赶往府城,一定救江千户出来,若是江千户在牢里有什么意外,你也不要怕,我与你义兄情同手足,一定替他好好照顾你。”

一旁的周师爷听的嘴角只抽,他好像一直忘了告诉少将军,对于江梵音来说,江千户这个义兄似乎远不如宋伯雪这个未婚夫重要。

江梵音闻言驻足,淡淡道:“义兄杀了人,理应偿命,花少将军不应该只讲情义 ,罔顾律法。”

她方才听得清清楚楚,那十几个刺客全都被江武义灭了口,那是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既然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

她有一点难过,甚至也惋惜江武义的下场,却生不出一丝同情,更无法苟同。

没有人能拿人命当儿戏,因为每一个人身后都有一个家,有时候你以为只害了一个人,却不知到底给一个家带来了怎样的灾难和苦痛。

花见一时语塞,没料到江梵音这般冷漠无情,不是说落难了吗,不是说除了江武义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怎么还能这么不在乎?

他不明白,那个宋伯雪到底给江梵音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连亲人的死活都不顾。

不等他想个清楚,江梵音就离开了公堂,她想见到宋伯雪,想知道昨夜那种从未有过的体会是否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她仿佛是掉进了一个迷宫里,只有看见宋伯雪,只有听到宋伯雪说话才能找到出口,才能让自己从心绪不宁的状态中冷静下来。

然而等到真的见了人,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

“他一定会被处死吗?”

“不然呢?”宋伯雪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望着江梵音,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是要求情吗?

若是求情的话,那她或许该收起自己的心思,人应该去做对的事。

她纵使再心动,也不会去爱一个不明是非的人。

江梵音唇角微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伯雪等了半晌,没等到一句话,便主动问道:“江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又是江姑娘…

江梵音不由蹙眉,下意识地道:“你昨夜唤我江姐姐。”

需要她帮忙了就叫姐姐,不需要了就叫姑娘,这个人真的好过分。

宋伯雪闻言一愣,定定看着江梵音。

直到把面前的人盯得撇开了视线,她倏尔一笑,起身走到江梵音身边,握住那羊脂白玉一般的手晃了晃。

“江姐姐--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叫你江姐姐好不好啊~”

眼前的人一身深青色官服,上一秒明明还正经又严肃,下一秒便如少年一般,笑得明媚且张扬。

语调绵软,眉目如画,执着她的手轻轻晃,晃得人心思慌乱。

江梵音一时恍神,怔怔应道:“好--”

她喜欢听这个人唤自己一声‘江姐姐’,尤其还用这种笑着的语调。

宋伯雪弯了弯眉,忍不住得寸进尺道:“江姐姐,我又有点渴了,这几日似乎是因为压力太大,总担心惹到不该惹的人,时不时的就有些失控怎么办?”

至于那给她压力的人是谁,当然是花少将军,去他的天定男主,她才不会让后来者居上,既然注定要二选一,那就比一比谁更厉害。

不动声色的给人上眼药,这招她会。

又渴了?

江梵音看了一眼四周,尽管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守在门外的侍卫也不会看过来,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她稳了稳心神,回握住宋伯雪的手,柔声道:“ 先忍一忍好不好,花见虽然是少将军,但到底没有官身,你身后还有苗知府支持,不要太过担心。”

面前的人低垂着眉,眼底流淌着关切,声音夹着一丝浅浅的柔=媚,身上散发着一股极为温婉的韵味。

像皎月坠如镜中,明明是端着的,却又勾人得紧。

宋伯雪在自己的世界活了二十年,整日活得小心翼翼,何曾被这样温柔的对待过。

她眼神不自然的一闪,低下了头:“可花见到底是少将军,我安不下心来,总觉得口渴难忍,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在外人面前失控。”

江梵音看着似是落寞、似是后怕地低下头去的人,心里莫名心疼。

她轻咬了一下唇角,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门,守门的衙役露出一些衣角来。

“去关上门。”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

宋伯雪抬头,眉目飞扬间带着一股难掩的少年意气:“好。”

转过身去,她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江姐姐实在是太善良太容易心软了,怎么办,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卑劣。

卑劣到想独占这一份温柔,想守住江梵音的心软与善良,想拥有和江梵音一起度过的一生,独属于她们相守的一生。

青天白日,二堂的门被年轻的县太爷一把关上,紧接着还传来了上锁的声音。

两个守门的衙役对视一眼,又默默移开各自的视线,不敢探听也不敢多问,毕竟那么多兄弟都还在牢里关着呢。

现在他们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差事,恨不得跪上一夜向县太爷投诚表忠心。

这平川县的县衙里最大的还是县太爷啊。

“江姐姐,门--锁好了。”宋伯雪走回来牵住江梵音的手,音调无意识地拖长,像是拿着糖果的的坏人,在哄着不曾吃过甜味的少女尝一尝那诱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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