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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赶紧把她干的那些出格事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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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书戥子在阿宝身后低下头去。青书还扯了扯戥子的袖子,示意戥子赶紧把眼泪鼻涕擦擦干净。免得少爷回过味来,知道少夫人不是在等他,空欢喜一场。

“你,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阿宝一吸鼻子,“陈长胜怎不回来报信?”

裴观微愕,他十来日不归家,还当真以为阿宝天天在门前守候,听她口吻却又不是。

待想到方才遇上的车队,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一时尴尬,以手作拳,放到唇边咳嗽了一声:“是我叫他别通报的,想……”想给阿宝一个惊喜。

他也只是回家报个平安,沐浴更衣,跟着就又要进宫。

“那你快去给娘请安,她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裴观本想换了衣裳再去,被阿宝一把握住了手腕,半拖半拽往内院去。

门上人见六少爷回来了,也都往各房去报信。

阿宝一路走一路道:“娘病了几天,你进宫之后天天送信回来,她才好了许多。家里旁的事,陈长胜也该告诉你了罢?”

裴观颔首:“是,我都知道了。”连阿宝偷偷放老太太的人出去,半路拦下四叔五叔的事儿,他也知道了。

“那……”阿宝顿住脚步,“那他说没说大伯母罚我的事儿?”

这事裴观当真不知,因这等事陈长胜无法禀报,既伤主母的颜面,又似是在挑拨两房的关系。

“大伯母罚你?为了老太太的事?”裴观眉心微蹙。

阿宝摇了摇头,老实道:“老太太的事儿,大伯母还没查出来呢。”

难道是她女扮男装溜出门,被发现了?

阿宝又摇了摇头:“这事儿大伯母也还不知道。”连娘也没细问,大约是不敢细问,怕听到惊天的答案。

裴观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还不是?”

阿宝依旧摇头,也不等裴观再猜了,干脆告诉他:“因为府兵皂隶上门的时候,我没躲进二门,我看着他们搜的书房。”

“快点走,反正你这会子也说不出话来,别耽误了时辰,娘每天都在替你念佛呢。”

裴观还未有反应,就又被阿宝拉着往后院去。

裴三夫人和裴珠都已经听到了消息,裴三夫人整了衣衫,儿子才刚迈进门,她眼泪便落下来:“观哥儿。”

裴观下拜行礼:“儿子不孝,让母亲忧心了。”

裴三夫人掩面抹泪:“你真是,怎能让全家为你提心吊胆?”

裴三夫人抱着儿子直哭,裴珠也在一边陪着掉眼泪,反是阿宝,这会儿只觉得高兴,一滴眼泪也没有。

裴三夫人好容易收了眼泪,有心想说一说阿宝这些日子的行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要是没有阿宝支应,三房还真就什么消息都打听不着。

对阿宝也不知该摆出什么脸色,看了眼儿子,既是他讨回来的,就让他去教罢。问阿宝:“给你父亲的年礼都送出去了?”

“已经送出去了,按脚程过年前能送到辽阳。”

裴三夫人点点了头,冲儿子道:“你既还要进宫,也赶紧下去沐浴更衣,好好用些饭食,”说着又看了阿宝一眼,“你跟你媳妇,说说话罢。”

阿宝接了那眼神,大概意思便是让她自己坦白,赶紧把她干的那些出格事儿都交待交待。“是。”裴观也知母亲那一眼的意思,立起身来,牵住阿宝的手。

二人是手牵着手来的,又手牵着手离开。

就这么一直出了垂花门,阿宝见他还不放开,心里知道他这是给她撑腰的意思,嘴

角微微一翘。

裴木头都大方让人看了,她也不扭捏,反手回握。

这段日子,她来去匆匆,到这时才发觉府中秋色渐褪,红叶黄花都掉了大半:“原来过了这么久了。”

裴观见她盯着花树,立时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虽没在门上日日等他,但她必是每日都在想他,无暇去看四季变幻。

“夏天的时候说定了去栖霞山的,今年是错过了,明岁,明岁咱们去登山饮酒。”

来来往往的婆子丫头俱都瞧在眼中,蹲身行礼,等他们走远了,凑在一块:“六少爷一回来,就先跟六少夫人逛园子?”

那六少夫人,是不是不用挨罚了?

回到卷山堂,屋里地龙烧得暖热,粗使婆子早已担来两浴桶热水。

裴观解衣散发,浸到热水中,连日劳累去了大半。

他抬头便见阿宝替他拿大毛巾进来,问她:“大伯母怎么罚的你?”

“本来要罚跪祠堂,娘替我说情,就罚我抄孝经和女诫,每个写一百遍。”阿宝把大毛巾搭在架子上,回身便对裴观道,“我没写。”

裴观一滞:“你……”

他不论是上学时,还是教书时,若遇上阿宝这样的学生,怎么也要骂一句“顽劣”,可他又偏偏骂不出来。

“纵是长辈,有道理的话我才听,没道理的,我不会听。”

“我也不挪进二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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