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1 / 2)
古朴精致的怀表上, 有着典雅大气的纹样,与舒辞曾在沈家会客室见过的家具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拇指轻轻一拨,怀表盖打开, 露出里面金属的齿轮和指针。
表盘底部藏着一张多人合影。
舒辞安安静静等着指针一圈圈转过,费尽力气才把整张合影里的人逐个看清楚。
坐在照片前排的金发男女气质卓绝,眉眼和神情一看就是沈家人,想必是沈凛的父母。
父亲微微有些严肃, 但环着妻子的手显然透着温柔和体贴。母亲的脸上则洋溢着暖暖的笑容,她一手抱坐着婴孩, 另一只手则放在腹部。
舒辞想起沈缇曾经提过,沈家前任家主入狱后, 夫人也失去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他眉眼一颤, 又看向后排。
少男少女并肩站在沈家父母的身后,意气风发, 眼中闪着青春的光。
男生金发金瞳,身姿挺拔, 如松柏一般挺立, 眉眼间藏着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女生单簇黑马尾扎在侧面, 顺滑地垂落, 青色眼眸如春风化雨, 令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是什么意思?”舒辞小心翼翼地把怀表还给沈凛,“我, 还有沉船事件, 和你家这张全家福有什么关系吗?”
沈凛没有接, 他睇了一眼:“我母亲怀里的孩子是你。”
他的轻描淡写在舒辞心里落下一道惊雷, 舒辞下意识把怀表拿进, 凑到眼前仔细地看着那张图。
莫约两三岁地小孩, 穿得精致小巧,肉肉的手扒着女人的手臂,但抓拍的时候只拍到半边侧脸,和咧得很大的嘴角。
“不是,等等!”
舒辞扶着额头,感到有些凌乱:“你的意思是我和你是亲兄弟?我和阿缇其实是同姓亲属?不对,我们发色瞳色明明一点都不一样,我和你们沈家人长得完全不像好嘛?”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照片。
时间久远,照片微微泛旧,小奶团子的头发不多,发色浅淡,看不出具体颜色。
沈凛垂眸,在他脸上扫了两眼,收回怀表。
“你不是沈家的人,也不是我兄弟。”沈凛看向舒辞青灰色的眼眸,又望向怀表中的少女,“但我身边这个姑娘,是你亲姐姐。”
舒辞看着两人相近的瞳色,微愣。
“她、我们……”
海风里,沈凛声音是难得的低哑:“她是我的未婚妻宋时羽,你从出生后就和姐姐秘密借住在我们本家老宅,直到那天——”
沈凛的声音变得不似他在竞选演讲视频里那样温润有力又鼓舞人心。对他来说,是将陈旧的伤疤解开,重新品尝着被岁月冲刷后抑制下来的痛。
舒辞在沈凛克制冷静的声音里走进了他的记忆。
世家的社交有一套既定规则,古老的家族们既是游戏的玩家,同样也是规则的制定者之一,他们慕强,崇尚信息素的最强能力,掌握着最高的权力。
直到这个圈子出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Omega。
宋之远并不是忽然出现在各大家族视野里的,只是他们从来不会留意寒门出身的人,更不知道这个宋之远不知何时打破了壁垒,步入了游戏桌。
一个Omega,凭借他出色的能力、智慧的头脑和顽强的毅力,和那些狂妄自大的Alpha相抗衡,开辟出了他的道路,树立了自己的威信。
他风度翩翩,对谁都谦逊有礼,挑不出一点错误。
在那个世家Alpha站在金字塔尖能肆意欺压平民百姓的年代,宋之远的民间呼声曾超过了几大家族候选人的总和,后来甚至摸到了首席执政官的边缘。
曾经和首席执政官失之交臂的O!
舒辞怔然,忆起贺廉元帅曾和他提过这桩事:作为失败者他不曾被记入史书,而是被顾家等把控时局的人彻彻底底抹去了痕迹。
“看样子你听说过他。”沈凛的声音里有一丝怀念,“他就是你的Omega父亲。”
“可是我们为什么会住在你家?”舒辞茫然道。
“因为你父亲知道,他越往上爬,属于个人的隐私便越少,他的一切都会被媒体扒得一干二净。早在他在中央区开启人生轨迹之前,就已经将你和时羽委托给了我父亲。”
沈凛对宋之远最初的记忆,是他带着自己的女儿站在他父亲的面前,低下骄傲的头颅,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寻求庇佑。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Omega叔叔将走上一条怎样的路。
他躲在门外,听见宋之远说:“我女儿的等级应该很高,如果小凛以后需要更强的后代……”
“之远!”父亲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你救过我夫人一命,不图任何回报就算了,我怎么能看你拿孩子做这种事情?”
“可是——”
“多添一双筷子的事情,沈家这点事还是能做到的,对外就说是我夫人旁支寄养在我夫人名下的孩子。倒是你,那么想为Omega发声,怎么还敢拿自己女儿的婚姻前程做筹码?”
沈家是世家里的清流,是不与那些家族同流合污的温和派,从父亲与宋之远结识起,就始终保持着隐晦的支持态度。
对底层ABO的压迫和剥削需要有人来打破。
后来父亲又和宋叔叔聊了些什么,沈凛不得而知,他只知道父亲将一个眼睛极亮,信息素极其温柔的小姑娘牵到自己面前,让他从此承担起做哥哥的责任。
他们互相陪伴着长大,见过双方最狼狈的模样,也参与了彼此成长中最重要的时期。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他不再停留在哥哥的责任,他开始无比期待着她成年,期待能亲自陪她度过煎熬的情热期,对一切靠近她的Alpha都怀着警惕和不安。
虽然父母从未提过,但沈凛早就将她的未来安排进了自己的人生。
“时羽是这个世界上是陪伴我时间最长的人。她不爱出门,很少有人见过她,那次出游是宋叔叔带她过生日,沉船的那天是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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