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当时酒意上头,荣妃就没多想,只觉得这群宫女穿着怪异,并不似平常看到的宫人打扮。
她们带着荣妃回宫休息,等到第二天醒来,荣妃才发现,她躺着的地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宫殿,而是一座荒废的冷宫。
这座冷宫时常闹些不干净的东西,从前朝到现在,里头死过的人不计其数,无论是谁都不敢随便靠近,要是不得不经过,就必须三跪九叩,才能求那些冤魂放过自己。
冷宫里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中的人,就是昨夜给荣妃送伞的宫女,她们穿着的衣裳,全都是前朝宫女的衣服。
经此一事,荣妃受到惊吓,不慎早产。
生产当天产婆姗姗来迟,可当她拼尽全力生完孩子,醒来时却不见孩子踪影。
宫女匆匆来报,产婆在进宫的路上摔下悬崖,如今尸首已经抬回去了。
荣妃坚持说她亲眼看着产婆为自己接生,但她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产婆的模样。
没了孩子,荣妃变得疯疯癫癫。
宫里开始人心惶惶,宁和宫的皇后也撞见了脏东西,生了一场大病,到现在还没好起来。
为了安定人心,皇帝只好请各方高人进入宫廷,谢家当然在此之列。
他们要找到太后尸骨,以及那个刚生下来就失踪的孩子。
谢凌说,他做的这个法阵可以将所有靠近的邪祟绞成灰烬,若寻常人误触,只会被困住,虽不会造成伤害,但若没人解开的话,被困的人到死也别想出去。
叶琬担忧道:“那我们手上的绳子怎么办。”
他这才想起来他俩还被这绳子系在一起。
“我当然可以解开。”
谢凌抽出短刀,刀锋凌厉,碰到绳子竟立即豁了个口。
叶琬咬咬牙,他倒底是怎么做到的,能将法阵做的这么坚固,连本人都打不开。
“要不要找人来帮忙?”叶琬提议。
她今天真是倒霉,只是想来为他试一下髓寒蛊的治疗方法,怎么遇上这种事。
“你觉得谁能帮上忙?”
谢凌都解不开,更别提别人了。
那该怎么办,他俩不会要永远这样栓在一起吧,自己还得挡剑死遁呢,要是天天跟他在一起,还怎么安排后面的事。
他突然问道:“你倒底有什么事?”
现在这个情况,叶琬哪还有心情想髓寒蛊的事,而且若真的出问题,他俩绑在一起,连找人都不行,还是先不要冒险了。
她着急道:“没什么,先把绳子解开。”
“不说算了。”
谢凌眉目中渐渐露出倦意。
他将短刀重新放回桌上,妥协似的,对她道:“这个阵法还没做完,明天早上就能自己解开了。”
“明天早上,那今晚呢?”
重点是今天晚上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睡觉。”
他一副坦坦荡荡,心无旁骛的模样,看起来就算是睡在一起,也不会有那种想法,叶琬这才放下心来。
也对,他对自己不感兴趣,干嘛在意那么多。
谢凌转身走向屏风后的床,手上的绳子拽着叶琬跟过去。
“你确定明天早上法阵会消失吗?”叶琬问道。
他单手解开腰带,扔在床下,笑道:“不确定。”
叶琬差点急火攻心,右手用力扯着手腕上的绳子,直到手都被勒疼了,她才无奈放弃。
绳子只绑住了他们一只手,所以她行动还算方便。
站在床边时,叶琬心一横,直接坐在床上。
他的床很大,整洁又舒服,看起来可以让人睡眠很好的样子,难怪他每天精神那么好,睡眠质量高,当然精神好了。
叶琬提前坐在床边,他指着里面,说:“你睡里面。”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我是左手被绑着,不应该你睡里面吗。”
这绳子又不是很长,要是他睡外头,两人翻身都困难。
“随便。”
谢凌躺上床,特意跟叶琬隔开很远的距离,再塞两个人都不为过。
他对感情之事还没什么想法,在叶琬思绪纷乱时,竟然安安静静闭着眼睛睡觉了。
她转头看了三次,他一动都不动。
还真能睡得着……
因为没有脱衣服,叶琬睡得并不好,过了很久才有困意。
第二天醒来,谢凌已经不在身边,她手上的绳子也被解开。
看着仍在桌上的陶罐,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失败了,只能下次再找机会。
叶琬抱着还在谢凌院中的小锅,从正门走出去。
回到竹园后,她匆匆换了身衣裳,假装昨夜没离开过,青桃和绯元根本没发现。
她俩将早点送来,叶琬喝粥的时候,好奇问了一句。
“谢凌去哪儿了?”
得到的回答不出所料,他还在后山练功。
看着叶琬眼下淡淡的乌青,青桃想是她昨夜没睡好,就问她是不是天气太冷睡不着。
叶琬没好意思说自己为什么没睡着,就顺着她的话,让她给自己再添床被子。
对于谢凌昨夜说的入宫一事,叶琬决定先去探探口风。
不危险的话就可以一起去,危险就得掂量掂量。
而且她还没见过皇宫长什么样,新奇感还是有的,如果不看看,那倒是有点白来一趟了。
下午的时候她经过谢府的莲花池,恰好遇上谢昭。
谢府的莲花池中心坐落着一座石亭,亭外铺着木质长桥,叶琬走到石亭时,才发现谢昭正在石亭内看书。
他坐在侧面,有席帘挡住视线,所以叶琬在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
他身边没有侍从,此时亭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叶琬不好再退回去,不然也太刻意了。
她很自然地走进亭子里,在一面栏杆处坐下来。
亭内的石桌上放着两本清雅集,分为上册和下册。
在她出神看着清雅集时,谢昭突然开口,问她来了京都这么久,会不会想家。
上一次他这么问,还是因为想让叶琬知难而退离开谢凌。
叶琬道:“家中一切安好,不需要我挂念。”
她都没见过那些所谓的家人,自然没什么想念的。
而且她也不可能再在这个世界留多久,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谢昭抬眸,叶琬坐在湖水边缘,绿色的青山作为背景,风从湖面吹来,轻轻扫在她身上,对待外人,她永远都有一副淡泊惬意的舒展模样。
他就从没见过她多么热烈的时刻,除了面对谢凌。
“过几日就是皇后生辰,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去参加宫宴。”
叶琬有些惊讶,他向来不愿意自己与谢凌有过多接触,如今自己还没问这件事,他居然会主动提。
看着叶琬疑惑的模样,他解释说:“是母亲让你去的。”
原来是这样。
“我听说宫里最近不太平,你们去参加宫宴,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
她早就听说帝后感情和睦,如今皇后生辰,皇帝肯定会将生辰办地非常隆重,就算遇上宫里闹邪祟,他也不会亏待了皇后。
两人少年夫妻,到如今已经一起过了四十年,风风雨雨的,感情依然很好。
只可惜他是皇帝,两人感情再好,皇后也免不了要体会与别人共侍一夫的滋味。
要是换成叶琬,肯定受不了这种日子,她宁愿不当皇后,一辈子离开皇宫,都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皇宫那种地方,表面繁华,其实阴森又诡异,就凭不能随意出宫这一点,就已经让叶琬望而却步了。
还好谢凌不是身在皇宫,不然她去攻略的话,肯定没多久就得疯。
谢昭道:“宫中邪祟一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谢凌说的。”她试探着问:“这件事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他拿着书站起来,“只是此事事关皇室,还是不能随意讨论,既然是阿凌告诉你,那你听完,就不要与别人提起了。”
叶琬当然知道。
亭子里的风越来越大,叶琬被吹得腰疼,就站起来,想回去躺一躺。
谢昭眼眸一落,盯着她腰上的玉佩,想了很久后,问道:“你这个玉佩是哪儿来的?”
他问的正是谢凌给自己的那块。
叶琬道:“是谢凌送给我的。”
他应了声:“是,我确实看到他常常佩戴着,这种材质的玉佩,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了。”
这个弟控,连谢凌平时戴什么东西都一清二楚。
从他说的话来看,这块玉佩应当价值不菲,叶琬对金银玉器什么的不感兴趣,所以也没办法估量这块玉佩的价值。
谢昭说世间不会有第二个,意思不就是说这块玉独一无二么。
没想到他随便送个东西,居然就这么珍贵。
一块玉佩一套房,谢凌简直就是行走的大金矿。
得到这么一个宝贝,她当然高兴,但又想到谢凌说这是他母亲给的,万一谢夫人看到,会不会觉得她没礼貌。
她送谢凌的东西突然戴在别人身上,应该不太合适吧。
叶琬道:“这块玉佩是伯母从哪里得到的呀?”
看玉佩的雕刻,灵秀柔和,做工精致,明显就是为女子而制作,谢夫人肯定不缺宝贝,能将这块玉佩送给谢凌,想必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谢昭却道:“母亲?”
“是呀,谢凌说这块玉佩是伯母送给他的。”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是母亲送给他的么。”
不会是偷偷给谢凌的吧,谢昭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叶琬转念一想,谢府宝贝那么多,谢夫人送出去什么,谢昭也不可能全都了解清楚。
回到竹园后,青桃给她送来一封信,说是棠州送过来的。
信上写着母亲的名字,叶琬记得原主和这位母亲关系并不怎么好,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送信呢。
她送信给自己,能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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