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把邪恶古剑(1 / 2)
1.0
谈郁是一把古剑, 封印在斛州。
斛州人都知晓它的来历,古剑辗转经历了数位主人,无一不是被反噬。剑本不属于斛州, 是因为太过邪门, 被最后一任持有者的后人封印于此处。
谈郁在识海翻阅原著, 下一任拥有他的剑修是男配索树月, 年轻的剑修天才……一位狠角色。
谈郁在山崖之中沉睡了很久,才等来了索树月开启这个世界的剧情。距离他进入世界已经过去很长时间,期间除了风声雨水什么声音也无,以至于他有些不清醒。
索树月是五月份抵达了斛州的。他天赋极高,弱冠之年已经是金丹之境,又是本家嫡系出身,对于斛州索家而言宛如太子来访, 不可轻视。斛州索家的族长索雨已经年过四旬, 算起来却是索树月的族侄,他有意与其结交,连着几日邀请索树月到周边各处游玩。
索树月到这儿本也只是图个新鲜, 游山玩水了一阵很快就兴趣缺缺。他一向如此,喜欢的无论是奇珍异宝、灵兽还是风景古城, 只要玩腻了,他就抛之脑后, 不再多看一眼。
索雨对他有事相求, 看出他打算到下一座城池中去, 立刻做了挽留。
索树月一脸无趣道:“斛州有隐世高手吗?”
索雨拈了拈胡须, 为难地答道:“据我所知, 没有金丹以上修士在此长驻。”
“也没有奇异怪兽、试炼之境?”
索雨摇头。
索树月失望道:“有些可惜, 连奇闻异事也没有吗?”
“这倒是有的, 但是……”索雨皱起了脸,他知道索树月是出了名的年轻气盛,又喜好收藏玩乐,可是斛州只是偏僻之地,什么也无。
这时候两人正在宅子里。
索树月闲不住,因为无聊,转头去逗族侄的八哥,拿了一根孔雀毛拨拉八哥的嘴,被八哥呔道:“烦人!”
索雨睁大了眼睛,说道:“斛州倒是有一件奇异传闻。”
他问:“什么?”
索雨见他感兴趣,于是与他提起了这个怪异传闻,古剑出自森冷之境,距今已经上千年,苏未匠人以玄铁浸泡雪兽之血七十一天,日夜注入灵力,在暴雪天铸成,锋利无匹,戾气极重非同寻常。苏未铸出这把剑之后修炼更上一层,但很快性情大变,被噬主穿心而死。
他也只是一提,倒没有叫对方去寻剑的意思。
索树月却忽然来了兴致:“我也不信邪。”
邪剑的传闻在斛州无人不知,索树月问了几个人就找到了封印之处,在一块断崖之间,相传当年的剑修后人试图将剑身销毁,无果,这把剑锋利坚硬到闻所未闻,遂只能寻了一处偏僻山崖将它封进山岩之中。
索树月本就喜好收集稀奇古怪的东西,碰到这种邪剑更是想要拿到手,旋即拔出自己的随身佩剑斩向断崖。
他已是金丹之境,灵力破除封印一时碎岩飞溅,他定睛一瞧,一把插入黑岩的剑在断崖中间,只露着一端剑柄。
——谈郁就是在这一刻醒来的。
一股威势极大的灵力、以及一双青年的有力的手,将他的剑身从山崖里轻易地拔出。在一闪而过的剑光之中他看清了青年兴致勃勃的俊朗面孔。
他一下子模糊地意识到,这是索树月。
索雨匆匆赶到断崖时已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索家少主取出了邪剑。
此时黄昏斜阳,那把剑一现世却是冒出淡淡银色光亮,一尺三寸的剑身薄而沉,灵力氤氲充沛,索树月低头看了眼这把剑,随手用它斩下了崖角,挑眉说道:“的确是锋利无匹。”
他从崖上回到山脚,见族侄面露苦色,奇道:“你担心什么?就是反噬也是我自己的事。”
索雨惴惴道:“那些传闻实在诡异,你不是斛州人不清楚,最后一位剑修就是不信邪,明知故犯,结果爆体而亡。这把剑实在应该销毁……”
“传说听过了,剑我也已经拿到手了,”索树月嗤笑道,“若是我被一把剑反噬,那是我修行不足,心性不定,何必怪罪一把剑?”
索雨心知索树月心高气傲,自诩能驾驭得了邪剑,而他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也不再劝说下去。
索树月问起邪剑的名字:“它总不能一直叫邪剑吧?”
“我隐约记得这把剑是有名字,但后来因为剑修们接二连三暴毙,慢慢就没有人再提起了。”索雨说道。
这时索树月低头抚过剑身,这把剑通体银白光亮,一丝划痕也无,剑刃锐利森寒,在炎热的黄昏里让人感到一丝冷意。
他调转了角度,再盯着这把剑,忽然无端有种被注视的感觉,仿佛是这把剑正在静静望着他。
索树月反倒觉得有趣。
这把剑有些灵性,或者说……邪性?
这时他在靠近剑柄的位置瞥见了一个错金铭文,“郁”。
约莫是这把剑的名字。
谈郁的意识沉浸在剑身里,正与索树月对视着,他不确定此时出声是否合适,毕竟他现在是一把剑,说话似乎不太合理。
他旁观着索树月,显然对方对这把新收藏很是钟爱,低头割破手指在剑身上一抹,以血结契。
血痕在银白的剑刃上旋即吸收消失,谈郁朦朦胧胧的意识已将索树月视作主人,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
索树月带着他返回客栈,擦拭了剑身之后就歇息了,谈郁也随他进入沉睡状态。
此时的剧情还未正式开始,男主和男配还没有到相遇的时候,用不着他这把剑。第二天,索树月约莫是闲来无事,又带上邪剑到斛州的索家府邸做客。
谈郁再次见到了索雨,面目和善的中年人,与道侣有一子。索树月见他儿子四五岁,模样可爱,将自己乾坤袋里的一件血灵珠赠给他。
黑发青年拿着珠子在小男孩面前晃,温声道:“你不要吗?”
男孩没有收血灵珠,反而望着他腰间的佩剑,一脸好奇:“剑里面好像有东西。”
索树月想起小孩子能见鬼的说法,拔剑出鞘横在面前,问道:“你再看看?”
男孩顿时惊讶:“里面有人!”
谈郁冷不丁被抓了个正着,一声不吭,也没料到被小孩子发现了。
【被发现了。】
这时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谈郁登时一怔,不是因为男孩的话,而且系统的声音。
自从在断崖上被取走之后,他作为一把剑,意识昏昏沉沉,醒来时则安静观察四周,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除了索树月和零星几个人之外,没有见过其他活物,这时系统冷不防吭声提醒,让他有些不适应。
【抱歉,忘记先和你打招呼了。】
新来的系统说话不是电子音,而是一把男声,温柔得像水。
谈郁不是很在意系统,转而又隔着剑身与男孩面对面互相对视。
修士能够隐约察觉剑灵的存在,但也未必一定能发现,小孩子天生是灵敏干净的眼睛,反倒在剑身里看到了他的灵魂。
男孩看着剑,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蓦地被外面走进来的中年人打断了。
索雨一进门就将儿子赶走,与索树月说起漕运的事。
漕运,河道,官府……
谈郁读原著时就好奇古代修仙世界的运作,从一来到这里就观察了很久,这是第一次听到官府和地方门派的冲突,于是在旁边偷偷听了一耳朵。
斛州是偏僻之地,官府与索家一起经营漕运。前阵子西南闹了旱灾,斛州征粮运去西南救急,不料来了一批盗匪劫粮,一时被官府和索家修士们驱走,一时不多久又来了,今天恰好活捉了一个,招供自称是回乌教的外门子弟,得了回乌教上层的意思来劫粮,也想像索家这般在漕运上分羹。
回乌教势力颇大,饶是索雨与地方官府也难应付。
索树月听了来龙去脉,对回乌教全然不放在眼中:“回乌也想插手漕运?那就守着等他们来吧。”
索雨琢磨这他这语气,大概是乐意帮上一把,只要索树月在这边,回乌教那些喽喽不足畏惧。他心中舒了口气,邀请索树月晚上喝酒。
谈郁听着两人对话,意识到自己大概会被用以击杀回乌教,原著里倒是没有提及这件事。
索树月又回了客栈。谈郁作为一把剑,先被握在手中,又被放在桌沿。他的视线范围只能瞥见对方在屋子里修炼的身影。
索树月二十岁上下,面庞俊逸,在屋子里打坐吐息修炼了约莫两个时辰,四周氤氲着灵气。
谈郁百无聊赖,也看得犯困,干脆阖上眼,尽管他现在没有人身,理论上没有阖眼的动作。
这时索树月站起身,看了桌上的邪剑须臾,拿起另一把佩剑推门离去。
谈郁猜测对方是去赴约喝酒,或者处理回乌教和漕运的事。
【你的任务是噬主。】新系统见谈郁醒了,沉声对他说,【只需要击溃或杀死你的持有者,第一位:索树月。】
‘怎么击败他?’
【你可以变成剑灵形态。其实你现在用灵力操纵剑身刺他几剑也是可行的。】系统幽幽说道,【等他回来再说吧,但是按照剧情,你在这段时间是杀不了他的。】
谈郁发觉,这个新来的系统倒是比之前的好说话许多。
他应声道:‘我试试。’
谈郁在这个世界的本体是邪剑,也可以说是剑灵,或者别的东西。他周身灵力是铸造者与他自己随持有者修炼而来,在封印期间只能以修心诀打发时间,此时也如寻常修士般缓缓吐息纳气。
索树月此时正与索雨喝酒,他四处游玩又好交友,与索雨这个族侄也算合得来。两人谈论起前阵子试炼秘境和回乌教的传闻,话题很快就回到了斛州那把邪剑上。
索树月取走邪剑的事已经在斛州传遍了,一时名声大噪。
索雨有些担忧:“你不怕被那把剑反噬?”
他挑眉笑道:“这也要怕?如果它杀了我,那就是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惋惜的。”
索雨知晓这位本家太子的脾性,好斗好胜,又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旁人的提醒是听不进去的,不免有些不详预感。
索树月夜里饮了酒,回客栈时已经是月黑风高。
他推开房门时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摆在桌上的邪剑不见了,又瞥见屋内一个人影,下意识地挥剑朝那个人刺去。
就在这一瞬间,立在窗边的不速来客也正回头看向他。
索树月刹那间脑海里浮起某种可能。他已与邪剑结契,他分明感应到这把剑就在屋子里、他的面前——唯一的可能性,眼前陌生人就是邪剑。
万物有灵,剑化人形也不出奇。
他倏然将刚才的剑招中途收回,因此受内伤,但只无所谓地咽下口中血腥味。
那剑灵却是一声不吭,也不躲开,只站在原地。
此时室内未点灯,昏暗漆黑,只影影绰绰一个遥远人影。索树月不喜蜡烛,随手丢了个夜明珠在桌上,咕噜噜地滚动照亮了整个屋子。
他猜想中的剑灵,此时正倚在窗边的桌前,与他四目相视。
是个少年模样的身形,黑发束起扎了马尾,侧脸转过来,微垂着眼,像是倦了。夜明珠照亮了雪白挺翘的鼻尖、唇珠。他戴着蓝色耳坠,一双眼也是异域的碧蓝,仿佛西域门派呈于索家的古老蓝玛瑙,锐利而森寒,盯着旁人时,让人感觉到那把剑的冷意。
索树月原本是打算问他为何化形……这时旋即浮起饶有兴致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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