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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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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温沈两家也有些渊源。

两家本是世交,温宜青与沈云归亦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整个云城的人都以为他们两家会顺理成章的结亲。哪知有一天,温家小姐忽然大了肚子。

后来几多变故,温氏夫妇双双离世,温宜青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一人支撑家业。而沈云归接管家中产业,生意做得越发红火,上门说亲的媒人几乎要踏破门槛。虽都各未嫁娶,却再也没人提起此事。

但家中的小丫鬟说悄悄话时被善善听到过,她们都在说,沈叔叔之所以未娶妻,全是为了等她娘亲点头。

要善善说,沈叔叔虽好,做爹爹那是万万不行的。

她已经有个爹,虽然不知人在何处,相貌如何,性情如何,但却是她的亲爹。娘亲从不肯提爹爹的事,好的,坏的,一句都不提,每回问起,只说他已经死了。

但善善知道,人死后会留下一个冷冰冰的牌位,就像是外祖父母,善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他们。温家的祠堂供着列祖列宗,每个她都认过,却没有一个是她爹。

娘不让提,她就不提。这是她自己的小秘密。

善善乐陶陶地在珍宝斋逛了一圈,等温宜青回来后,沈云归又从里间出来,好似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笑得眉眼弯弯,将那座会有雀鸟打鸣的西洋钟卖给了她们。

到了晚上,她才见到家中的客人。

听说是从京城来的,她像只讨食的小狗一样追在钱管事的后头,连声追问:“京城的每个小孩儿都有万花筒玩吗?比在云城还好吗?他们能天天出门玩吗?”

才半天的功夫,钱管事已经摸清出温家上下的关系,他早忘了刚来时的不痛快,此时待善善更是和颜悦色:“府中有不少少爷小姐,与善姐儿年纪差不多的也有几个,等善姐儿到了京城,天天都有人陪着玩。至于好吃好玩的,那是一样不少,无论善姐儿想要什么都能弄来。”

“非但是兄弟姐妹,还有爷爷奶奶,叔叔伯伯,老夫人最疼爱孩子,定也最稀罕疼您。可不像在云城,祁府人多,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住在一块儿,到时候您是不想玩都不行。”

善善“哇”了一声,羡慕极了。

温家人少,娘亲不在家的时候,只有奶娘与丫鬟姐姐们陪她玩。

钱管事绘声绘色说了一通,说起祁府的家人多么和善,京城有多少稀奇东西,还有那些京城才有的点心,连说带比划,把京城祁府说得像是人间仙境一般,让她听得心驰神往,恨不得立刻飞到那去。

夜里,善善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娘在梳妆台前一件一件卸掉首饰。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细微噼里啪啦声,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娘,我们是不是要搬到京城去了?”

温宜青动作一顿,头也没回:“谁和你说的?”

“钱叔叔说的。”

“你想去京城?”

“他说京城可好了,我有好多姐姐妹妹,能天天陪我玩儿。”想到那个场景,善善抿嘴一乐,肉乎乎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笑意:“这样,您以后出门忙,我就不会一直在想你啦。”

温宜青心头柔软,如水波漾开,她走过将女儿抱到怀里,云瀑般的乌发垂下。

善善伸手抓住一缕,在手心里玩了一会儿,她又问:“那我可以带石头哥哥去京城吗?”

“嗯?”

“要是我走了,他又要饿肚子了。”善善发愁地说:“娘,可以让石头哥哥做我们家的小孩吗?就让他做我的哥哥,要是有石头哥哥在家里陪我玩,我不去京城也可以的。”

温宜青莞尔:“这事也不是娘说了算。”

是了,石头自己也是不同意的。

善善叹了一口气,睡梦里都在发愁。

……

说是要好好想想,可温宜青应下后却没了动静,连府中那个小孩儿也不好哄了,一提起京城就唉声叹气。眼见着天又下了一场大雪,钱管事急得嘴上生了燎泡。

出门之前,老爷夫人特地吩咐过,要他在年前把人带回去,好能一家团圆过年。原来若是立即出发,紧赶慢赶,也能在年关前赶上。可温宜青迟迟不点头,此事就没个准数。

好在他很快找到机会。

那日温家来客,王媒婆只能悻悻离开,过了几日,她又找了个空过来说亲。

这日温宜青和陈奶娘都不在,她吃了个闭门羹,王媒婆也不走,就在门口等着。刘员外亲口允诺她,若是说好了这门亲事,就给她三十两银子的赏钱。乖乖,那得是多大一笔钱!

她等了片刻,不见温宜青回家,却是等到了钱管事。

钱管事方出门回来,见到一个头戴红花的老虔婆挡在门口,近日他心情烦闷,没给半点好脸色:“滚开!”

王媒婆却是认得他的。

那日她亲眼见到这人从马车上下来,那马车多华贵,骏马多威风,她后来打听过,是从京城来的贵人。也不知与温家是什么关系。

王媒婆心思转了一圈,堆起笑脸迎上去:“我是来给温家娘子说亲的。您看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等?”

“说亲?”

“没错,说亲!温家娘子一人带着孩子,平日里多辛苦,若是有个人在身边体贴照顾,那是再好不过的。”知道他是外乡人,王媒婆当即夸了起来:“今日让我来说亲的是刘员外。刘员外那是一表人才,家中富裕,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好,他说了……”

钱管事嗤笑一声,他指了指头上门匾,傲慢道:“你知道温家的小姐是什么身份吗?”

“可不就是温家……”

“如今温家当家作主的小姐,可是京城忠勇伯府的千金!”

“什么?!”王媒婆瞪大了眼。

钱管事朝着京城的方向遥遥一拱手,“我便是奉了忠勇伯爷的命,来接我们小姐回京的。”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什么香的臭的,也敢说到忠勇伯府的面前来?”

说罢,钱管事抖了抖衣领,抬着下巴,大摇大摆进了温府的大门。

只留下王媒婆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倒吸一口凉气,连来的目的都忘了,转身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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