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尤其是瞅见那一张故作老成的棺材脸,夏星眠叹了口气。
这种感觉要是非要做个比喻,那就和成年后翻自己非主流时期的空间相册说说差不多。
她干咳一声,压下心头那种尴尬的感觉。
等小夏星眠抱着书走过来,到角落的空桌子上去时,她端起奶茶,走过去。
“夏星眠?”
把这三个字念出口,她在心里不禁吐槽:
有没有人说过,自己说自己的名字真的好奇怪。
小夏星眠抬头,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夏星眠看着她这个臭屁样子,简直想伸手把这颗傻不拉几的小脑袋像转螺丝一样拧下来。
“夏星眠,你最近是不是在找钢琴家教?”
她坐在她对面,耐心地问。
小夏星眠狐疑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夏星眠撒谎:“我妹妹在你们学校,你是你们学校挺有名的一个小钢琴家,她说你最近好像是遇到了瓶颈,一直在找合适的老师寻求突破。为了解决这个瓶颈,上次的联欢晚会你都没有上,对么?”
“……嗯。”
“我会弹点钢琴,正好最近也想赚点兼职钱,要不给你做家教吧。”
“你?”
“技法上面,我肯定能给你一些指导。”
夏星眠太了解自己当时的瓶颈是什么了,不用说太多,三言两语就让小夏星眠对她立马刮目相看。
“那我……回家和我爸爸说一声。”
沟通完钢琴相关的一些见解后,小夏星眠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夏星眠把自己的微信给了她,说保持联系。
交换完微信,小夏星眠的目光总是往她大衣领口的那枚金属别针上瞥,很 好奇的样子。
她问:“你在看什么?”
“很少见有人戴这种没有什么装饰的别针……”小夏星眠低声咕哝着。
夏星眠摸了一下领口的金属别针,低头笑了笑。
“前些日子我在国外发展,那时有个很有名的‘别针运动’。只要把一枚别针戴在显眼的位置,就代表自己会保护社会暴力中的受害者。”
“受害者?”
“嗯。不论性向,肤色,种族,性别,宗教信仰,都可以寻求佩戴别针的人的帮助。”
夏星眠按住那枚别针。
“它代表着:‘只要你正在遭受暴力,站到我身边来,我会保护你。’”
她把多年前从“陆秋蕊”那里听来的同样的话又和小夏星眠复述了一遍。
她很清楚,在了解别针运动、知道这枚别针代表着什么后,她一定会选择戴上它,这个小夏星眠变成她时,也一定会再戴一次。
她还记得最开始她戴上别针时,上司和她开玩笑:“我觉得愿意戴这玩意儿的都是活菩萨。”
她说:“这是我为人的准则。”
上司:“做个烂好人,落不到丁点儿好不说,你就不怕反而给自己招灾?”
她想起过去,她可怜那些底层阶级被欠债的人,当了3年金丝雀给他们还原本不必还的债务,结果最后还被绑架勒索的事。
她叹着气说:“其实我经历过这种升米恩斗米仇的事。”
上司惊叹:“那你还给自己戴这东西没事找事?”
她微微一笑,“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我为人准则的具体内容?”
上司:“是什么?”
她摩挲着那枚被体温暖得温热的别针,语气很轻,却每一个字都无比认真。
“热忱之心不可灭,纵然这份善意被背叛过千百回。”
上司拍了拍她的肩,说,我很佩服你,真的,不是客套话。
她笑着说这么佩服吗。
上司点头,说,因为罗曼·罗兰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
夏星眠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自己,双唇翕动,喃喃着又说了一遍那句话:“热忱之心不可灭,纵然……这份善意……被背叛过千百回。”
小夏星眠微微睁大双眼,嘴唇也跟着动了动,似乎在复述这句话。
这一刻,她在年轻的自己的眼中,看到了同一个灵魂深处完全重叠的高度共鸣。
毫无疑问。年轻的她,和成熟的她,都在奉行着同一种英雄主义。
夏星眠就知道,不论是现在的自己还是过去的自己,不论她是否知道最后的结果,她都会选择帮助那些人。
“值不值得”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看一件事最后的结果。
那些人犯下的错,是他们生命里需要辩解和面对的罪孽。而对于她来说,她的选择,与帮助的对象是否会恩将仇报和最终结果的好坏都无关。
br /> 她在可以选择的时候,选择善良,就够了。
夏星眠不禁想:如果以后陶野知道了她这些事,是会觉得她真好,还是会觉得她真傻?
要是陶野说她好,她就会得意地摇尾巴:
对呀,你才发现我这么好啊?
要是陶野说她傻,她就要赖在陶野身边,抱着她,撒着娇说:
其实当时也是有一点私心的。
然后陶野一定会问她她的私心是什么。
她会摸着那枚别针说:
我希望姐姐遇到困难的时候,也可以站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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