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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番外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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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云家堡重诺的作风,这门婚事怕是板上钉钉。

眼下这俏丽女子,虽来头不明,可到底比那寡妇好,总算不委屈了孙儿。

瞥了一眼身旁的云臻,见他神色淡然,仿佛底下一切与他无关,老谷主忧上心头。

“臻儿,眼下,那紫衣女子已胜券在握,祖父会查清楚她的底细,你不用担心。”

云臻缓缓摇了摇头,琉璃般眸子如同蒙了一层水雾,

“我如今这个样子,娶谁不是娶,没得耽误了人家好姑娘。”

老谷主叹气,“快别这么说,我的孙儿天资聪颖,旁人嫁你也是她的福气。”

云臻讽刺地扯了扯唇角,并未接话。

老谷主暗暗摇头。

自七年前,孙儿进山采药,不小心撞在一颗石头,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

时不时做了些奇怪的梦,听见姑娘声音,便耳鸣,遇见姑娘,视线会模糊,老谷主身负医术,也无济于事。

云臻却知自己心里有魔障,内心仿佛有个声音逼着他抗拒女子。

场上高下...

已定。

笨笨成功将甜香击下场去。

寨前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这头云家堡的管事已出来,将皇帝一家迎入寨内。

老爷子很客气地招待了皇帝一行,也瞧出皇帝乃人中龙凤,身份怕是不一般,先是嘘寒问暖几句,后来便开门见山。

“实不相瞒,老朽我一眼就喜欢贵家千金,恨不得立即娶过门来,只是还有一桩事得先禀报您知,嫁与不嫁,端看您与千金的意愿。”

老谷主将云臻的情形据实已告,皇帝闻言也是微微吃了一惊。

莫不是云臻也重生回来?

他立即打量旁边那清隽的男子,可惜云臻神色并无任何异样,皇帝就纳闷了。

无论云臻变得怎般模样,他都乐意认这个女婿。

但也得看笨笨的意思。

笨笨压根不肯进来,抱着妹妹早不知去哪了。

傅娆笑着回,“老谷主,先前您也瞧见了,我家大女儿是为了救小女儿方出手,故而此事还得回去商量....”

她话未说完,皇帝立马接过话茬,“只要我女儿同意,我们再无二话。”

老谷主看得出来,皇帝瞧上了云臻,夫人怕是没瞧上。

夫妇二人回去寻到笨笨,笨笨不知打哪得了一雕刻的木马,百无聊赖坐在堂屋出神。

皇帝慢腾腾迈过去,与她一道坐了下来,

“笨笨,你要不要去见见那云臻,若真不喜欢,爹爹也不强求你。”

“见了...”笨笨歪了歪脑袋,把玩那木马。

那木马是她从云臻书房得来的玩具,他手艺极好。

“我悄悄潜去了他的书房,看过他写得文章,满腹经纶,确实是个不俗的人物。”

“肯嫁么?”

笨笨长吁着气,“众目睽睽之下,我上了场,便是默认了这场约定,我不嫁,便是失信。”

“对!”

“可我这不是怕回去被百官骂,丢了父皇您的脸嘛!”笨笨烦恼地嘟起了嘴。

“大可不必!”皇帝连忙拂袖,“此事交给爹爹处置,你若喜欢他,愿意信守承诺,那就嫁!”

当夜,傅娆愣是将皇帝锤得散架,也没能撼动皇帝的决心,她亲自询问女儿,笨笨又点了头,傅娆只能丢开不管,偏偏老谷主那边得知傅娆擅医,立马派人送来了苗疆古谱医书,算是替云臻讨好了一把丈母娘。

皇帝派人回信后,云家堡开始操办婚事。

依照比武招亲的约定,明日便要大婚。

老谷主连夜敲锣打鼓下聘。

次日,全寨的人,热热闹闹地将新娘子送到了云家堡。

拜堂过后,笨笨被下人簇拥着回了婚房。

云臻出去敬了一轮酒,早早回来。

他一身喜服,挺拔如玉立在床前,定定望向蒙着红盖头的新娘。

红烛摇曳,于他眼底漾起一片潋滟的光芒。

他怔怔出了一会神,他原想与她说,不想勉强她,可人都过了门,再说这话便是矫情。

笨笨仔仔细细琢磨一番自己的心意。

她看着咋咋呼呼,实则极有主意,昨日比武招亲后,她悄悄打听了一番云臻的事迹,知他心怀若谷,性情舒达,后又潜去他的书房,偷了他的竹雕,拿了他书册,那手字写得极是飘逸俊挺,见字忖人,该是...

位光明磊落的君子。

比起京城世家子弟来说,云臻是第一个让她有好感的男人。

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云臻最终掀开了红盖头,

面前的女子无疑是极美的,她美得张扬,却不咄咄逼人,让人不忍亵渎。

两个人谁也没吭声,放下帘帐,拘束的,试探着,窸窸窣窣开始动作。

烛光微微倾泻,红帐朦胧。

男人清冽的气息包裹她全身,笨笨闭上眼,静静躺在那里。

手心都在冒汗。

他的手已搭在她腰身,一扯,松开了她的腰带,尾音略有些紧张问,

“你有小名吗?”

他只知道她叫裴菀,来自京城,将苗药纳入贡药名录的便是她爹爹,这是他祖父连夜查到的消息,也不知那位四爷与祖父说了什么,祖父后来坚定地要他娶裴菀。

“我小名叫笨笨...”笨笨脸颊发烫,

笨笨.....

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击着云臻的心魂。

他一下子就僵在那里,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些年,每每做梦,梦里有个女子在唤他,仿佛也叫笨笨,她的面容极是模糊。

脑海里排山倒海地涌上许多画面,他直直躺了下来。

笨笨等了许久,不见云臻有动静,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是羞怒的,她甚至犹豫着,要不要立即离开,偏头瞥见云臻浑身在冒汗,他捂着脑子仿佛在经历什么折磨,

“你怎么了?”

怎么摇都摇不醒他。

莫不是紧张的?

罢了,先睡,她累极,浑浑噩噩先睡了过去。

半夜,一只宽大的手,带着炙热的温度朝她伸来,将她温柔的,呵护着带入怀里。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兴奋的,又虔诚的将她衣裳解开,

“笨笨,是我,我回来了....”

男人的力道即便克制,也令她受不了。

她清醒过后,略有些恼怒。

不是不行么?

突然就开了窍。

新婚之夜,她也不好拒绝,僵着身子,任由他动作。

男人的每一个动作极是细心,耐心。

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她俯首。

最初的剧痛过后,云臻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以至于次日晨起,她幡然醒悟,

“云臻,你这可不像是初经人事,你实话说来,有过多少女人?”

笨笨将一柄匕首戳在云臻的喉咙口,刀尖从他下颌一点点划过,“若是骗我,我将你就地正法。”

云臻暗暗懊恼,怎么忘了这茬。

熟知笨笨的脾性,云臻面不改色回道,“那也请夫人解释下,你为何觉得我不是初回?”

笨笨面色一僵。

难道承认自己研究过宫廷画册?

笨笨气得回了自家宅院,钻到傅娆怀里,支支吾吾将事情道出,

“娘,女儿怀疑云臻有别的女人,他这是欺君之罪!”

傅娆琢磨了下笨笨的描述,揉了揉眉心,“这么一说,你爹爹最初也...

极是熟练,莫非你爹爹也骗了我?”

笨笨哑然无声。

一不小心,将亲爹给栽了进去。

“不行,我得问个清楚!”傅娆忧心忡忡,领着女儿往堂屋来。

云臻午膳后,便来给皇帝请安。

翁婿二人相视一眼,已看出对方的底细。

云臻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谢父皇将笨笨送来苗疆。”

“哈哈,臻儿快起,笨笨就交给你了。来,咱们喝个酒。”

翁婿二人一面喝酒,一面谈起前世的遗憾,云臻打算趁着皇帝盛年,帮他好好调理身子,将那些战伤带来的隐患,早早祛除。

“成,听你的!”

“儿臣用瑶浴的方子给您调理,保管您回头与岳母万寿无疆!”

皇帝很是受用。

“哼!”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扭头,却见傅娆母女相搀,慢腾腾跨过门槛,满脸讥讽道,

“哟,商量着保养身子?好在外头养人么?”

翁婿二人闻言,如临大敌,齐齐起身告罪。

“皇后,你听我解释!”

皇帝朝云臻使了个眼色,一人将傅娆拖去左厢房,一人将笨笨推去右厢房。

从午后解释到日落。

皇帝与傅娆有多年感情基础,稍稍解释一番,便将危机化于无形。

笨笨可就没这么好打发。

云臻耗了整整三个月,方给笨笨解释清楚,他确实从未有过别的女人。

皇帝一行在苗疆待了整整半年,云臻临行,带着笨笨给祖父磕头,承诺每年回苗疆探望他,老爷子一面抹泪,一面摆手,“男儿志在四方,不必拘在这深山角落。”

随后,云臻与笨笨先行回京,为秋闱做准备。

皇帝领着傅娆与小女儿继续南下,傅娆沿途走访药署,行医布善,用了整整三年时间,将一本震铄古今的药材大典编纂完成。

这本药典完工于会宁六年四月,彼时夫妇二人犹在金陵。

皇帝将此书交给金陵印坊进行刊印,成本后,亲自将厚厚一册书卷捧到妻子面前,

“娆娆,你这是造福千秋万代的盛举。”

“后人或许不记得史上有位乾帧帝,定会铭记,有一位国医皇后,名为傅娆。”

傅娆捧着厚厚的医典,热泪盈眶,哪怕年近四十,她依然如同被他细心呵护的娇花,明艳又妩媚的,泛着生生不息的鲜活劲儿。

她起身,踮着脚,往他温热的唇瓣压了压。

他目光温柔地描绘着她精致活泼的杏眼,俯首,一点点的将她滋味攫获。

皇长孙与小姑姑昀昀正围着缤纷的夜蝶嬉戏,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旖旎缠绵的响动,渐渐没入星夜深处。

窗外,江山如画,暖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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