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沈青琢拱手回礼,转身踏进御前殿。
光熹帝正躺在龙榻上假寐,殿内熏着龙涎香,烟雾缭缈。
由于身体每况愈下,光熹帝近来开始遍寻道士高人,钻研修仙炼丹之术,以求长生不老。殊不知,那些丹药只会更快地将他送上黄泉之路。
沈青琢跪地请安:“皇上圣安。”
“平身。”光熹帝缓慢睁开日渐混浊的双眼,“给事中弹劾主考官廉钟,殿试徇私舞弊一案,可有进展?”
“回皇上的话,锦衣卫在廉大人家中并未发现大量金银玉器。”沈青琢如实回禀道,“廉府一贫如洗,家中女眷皆身着素色棉麻衣。”
光熹帝嗤笑一声:“如此说来,沈卿以为,廉钟是被冤枉的?”
“臣以为,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沈青琢沉声道,“正因为廉钟家里一贫如洗,反倒有欲盖弥彰之意,愈发令人生疑。”
光熹帝看他一眼,同意道:“继续查吧。”
沈青琢:“微臣遵旨。”
光熹帝歇了一口气,又开口问道:“近来,太后可有私下传召你?”
沈青琢面不改色:“不曾。”
“你母亲,是太后的侄女没错。”光熹帝语气高深莫测,“但你要清楚,沈氏效忠的,到底是谁。”
沈青琢当即跪下:“父亲忠心耿耿,青琢自然也誓死效忠于皇上。”
“好,你拎得清,朕便放心了。”光熹帝叹了一口气,“你入北镇抚司后,办的几件案子还算妥当。好好干,朕不会亏待于你。”
“谢皇上抬爱。”沈青琢语气坚定地回道,“臣,定不负圣恩。”
“先退下吧。”光熹帝无力地挥了挥手,又想起什么似的,“七皇子,近况如何?”
沈青琢略一思索,回道:“一切照常,七殿下近来在演武场待得多。”
光熹帝闭上眼睛,“也好。练好了身体,将来活得也长久些。”
***
沈青琢自御前退下,回自己的住所。
半道上,他忽然调转了脚步,径直往长乐宫的方向去了。
他没在光熹帝面前撒谎,他近来忙于北镇抚司的公务,而小徒弟除了读书练字,其他时候都在演武场挥霍精力。
这回算起来,两人已有三日未见,他不能顾此失彼,疏忽了小徒弟的教育。
天色将晚,沈青琢一踏进长乐宫,便见外殿跪了一地&#3034...
0;宫人。
“怎么回事?”他随口问了一个跪在殿门口的小太监,“七殿下呢?”
小太监见来人是沈公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吞吞吐吐道:“回、回公子的话,方才太后娘娘宫里来了两位姑娘……”
“太后娘娘?”沈青琢蹙了蹙眉,“太后宫里送了婢女过来?”
他心中冷笑,太后娘娘未免太过心急,这就迫不及待想往长乐宫安插眼线了?
小太监垂下脑袋:“是……”
沈青琢四下扫了一圈,“左右不过多了两个宫女,与你们没什么干系,都跪在这里做什么?”
“这……”小太监诺诺道,“公子,您还是自己进去看一眼吧。”
沈青琢一头雾水地往里走。
人还没走近内殿,便听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震天响声,伴随着少年愤怒的吼声:“滚!都给我滚!”
沈青琢吓了一跳,心道短短几日未见,小徒弟这是要拆家么?
他加快了脚步,直接推开花纹精美的殿门,却正好撞上一个从里面跑出来的人影,一头栽进他怀里。
“哎!”沈青琢下意识伸手扶住对方,定睛一瞧,又受惊般松开手,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碰你。”
撞他的女子一身华美宫服散开,云鬓微乱,香肩半露,泫然欲泣地望了他一眼,随即羞愤地推开他跑了出去。
沈青琢傻眼,整个愣在当场。
“走开啊!”微哑的少年音在耳畔炸开,“先生!先生救我!”
沈青琢猛然回过神来,只见凌乱的床榻上,俊俏的少年郎衣衫半褪,正紧紧抓住裤腰往里侧躲,双脚无力地蹬在被子上,试图踢开想爬上床的女子。
“咔嚓”一声,他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眼前这一副强抢良家少男的场景是什么意思……
“先生!”少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唤他的嗓音已然带了几分哭腔。
沈青琢抿了抿唇,低喝道:“放开殿下。”
床榻上的女子浑身一震,竟意外地顺从,很快便下榻跪在地上,“沈公子。”
沈青琢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宫女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公子的话,奴婢奉太后娘娘懿旨,教导七殿下房中之术。”
沈青琢:“……”
他差点忘了,虽然小徒弟才十五岁,在他心里还没长大,可依照大雍惯例,皇子们年满十四就要临幸宫女,至多十六七岁便会纳妾娶妻。
可萧慎自幼在冷宫中长大,后来身边也只有他又当爹又当先生,对于男.欢女.爱之事一窍不通,堪称一张白纸。
宫女继续道:“传太后娘娘口谕,七皇子年满十五,尚不通男女房帏之事,有违常理,特命奴婢姐妹二人,共同侍候七殿下。”
沈青琢:“……”
好家伙,居然还是姐妹花共侍一夫……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端着嗓音回道,“情况我已知晓,你们先回去复命罢,稍后我会亲自去向太后娘娘解释。”
“这……”宫女犹疑地看了他一眼。
沈青琢面色微沉,冷冷地暼她一眼,“怎么,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奴婢不敢。”宫女低头行礼,迅速拢住散落的衣裳,便匆匆往外走。
但她的裙摆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刚走几步就差点被绊倒在地,幸亏...
沈青琢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谢沈公子。”方才还一脸镇定的宫女脸颊微红,轻轻推开他继续往外走。
沈青琢将目光重新落至床榻上,见小徒弟仍双臂抱胸躲在里面,只好走到榻前。
“没事了。”他轻声安抚道,“人都走了。”
萧慎抬眸,一双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含着羞辱的泪花,薄唇扁了又扁,最终嗓音微颤地控诉道:“先生,她、她脱我的亵裤,还摸、摸我……”
“噗——”忍了许久的沈青琢,终于还是破了功,望着满脸委委屈屈的良家少男,扶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萧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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