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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裴月黎终于组织好语言说清楚,把宁酒在雪崩之前发给她的消息告诉乔柏林时,电话那头已经是一片死寂。
嘟、嘟。
挂断声在下一秒响起。
虞柯临微微弯下腰,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抱紧裴月黎颤抖的身躯。
“救援队已经在过来了,她会没事的。”
救援队赶来之前,景区的安保人员已经在进行临时封锁和安全排查,拉起警戒线维持秩序。
正进行到一半,一辆车却突然从山脚的另一侧冲了上来,车轮碾开雪障,直直冲进未清理完的雪道。
"Hey!Overthere—stopthatcar!"
安保队长高喊,可车速太快,雪雾几乎瞬间将它吞没。
几名安保人员冲上前去,手里的警示灯在风雪中乱晃。
“先生!您不能开进去!”有人嘶声大喊,“现在里面很危险——山体还不稳定!”
但那辆车没有减速的迹象,车头猛地一拧,越过警戒线,雪浪被车轮卷起,像白色的浪头,一瞬间淹没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雪砸在车顶,声音密得像一场低沉的喘息。
天色塌了下去,整条山道被白雾吞没,世界被压缩成一片巨大的灰白。
雪越来越大,势要吞掉整座山,也要吞掉他。
风从车门的缝隙钻进来,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割得他手背发麻。
乔柏林根本没感觉,只是更用力去握方向盘,掌心的皮肤被磨得发烫。
方向盘的皮革被硬生生抓出褶痕,他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绷起,细看能看出手掌细微而急促的颤抖。
那种不受控的感觉又来了。
乔柏林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理智在一点一点崩塌,可脸上却好似被掐断了情绪的神经,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平静。
手背的血管鼓起,一阵阵收缩,掌骨在皮下颤得几乎要裂。
风把雪刮成锋利的面,砸在玻璃上。车只剩下一个方向,盯着风雪往前冲。
他的脑中此刻也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宁酒出事,他不会活。
这个想法对乔柏林来说如此自然,和呼吸、日升日落没什么区别。
天经地义,毋庸置疑。
纵贯一切与宁酒有关的记忆,六年前街口的雨夜与此刻的暴雪重合在一起,一切都混成一幅漫长的白噪,只有她的名字仍在心里发烫。
他原以为,宁酒的离开已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
可现在,如果再来一次,即便明白会冒着她可能会离开的风险,乔柏林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不能失去宁酒。
无法想象。
根本做不到想象。
只是脑中闪过一瞬那个模糊的念头,乔柏林就感到胸腔像被钝器砸了一下,整个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们之间纠缠了那么多年的难题,应该是她和他一起亲手来解,她不能再一次独自抽身离开。
暴雪挡住了道路,雪墙在前方堆起,前方的路被雪封死,车子没办法再往前开。
乔柏林推门下车,冷气立刻钻进脖颈,空气的温度低得几乎没有界限,呼吸一出口就结成白雾。
雪落在他的睫毛上,黏着不化,
模糊了视线。
他只是站在车外几分钟,就已经冻得全身发僵,宁酒被困在那辆车里,已经将近半个小时。
只是停顿了一瞬。
没有任何犹豫的,乔柏林上车,倒挡、油门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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