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谢尧臣吩咐完辰安之后,看了看荣仪宫的正殿,眼底流出一丝深深的无奈,踏步走了进去。
谢尧臣出去的这段时间,仪妃也没怎么跟宋寻月说话,就两厢安静的坐着。宋寻月自然更是不会多事找话,连茶都没喝,就坐着发呆。
外间传来脚步声,宋寻月和仪妃同时抬头,正见谢尧臣揭开珠帘走了进来,他在殿中站定,同仪妃对视片刻,然后走到宋寻月身边,弯腰朝她伸手,低声对她道:“我先送你出去,在轿中等我片刻,我同母妃说几句话。”
宋寻月应下,将手递给他。起身后,冲仪妃行礼告退,而谢尧臣,却连礼都没有行,直接带着宋寻月离开。
谢尧臣看着宋寻月进轿,这才重新返回殿中。
仪妃见他重新进来,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沉声道:“你从小到大,当真是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谢尧臣不再似从前那般随口怼她,反而多了一份似与人谈判般的沉稳淡定,缓缓眨一下眼,直言道:“母妃,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愿娶宋寻月,我不喜孙氏母女,但你从未在意过我的感受!你完全不考虑我的意见,固执定下和宋家的婚事,成,我懒得和你掰扯纠缠,我妥协了。谁知婚事出现意外,儿臣也得到了真心喜欢的人,你却想置她于死地,你可曾想过,孙氏若当真视宋寻月为己出,为何会刚成亲,便撺掇你给我纳妾。”
看来蒋云无又将她的事跟儿子说了,这个蒋云无。
仪妃无奈叹气,关于宋家这个长女,自和孙氏相识的这些年,她听了无数关于这个长女令人汗颜的事!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不喜欢她,足可见这女子品性多差。
每每听孙氏说起家里那个继女,她都气得牙根痒痒,不仅欺负妹妹,还变卖生母遗产,更是在旁人宴会上偷盗,这等恶劣行径,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仪妃想起来就气,怒拍几下椅子扶手,斥道:“为何给你纳妾?还不是你娶了这么个没有德行的女子,宋夫人担心我,担心王府被她祸害,才帮着想出这个法子,找个年纪大,妥帖稳重的人,去王府里辅佐你!你却根本不识好人心,你问我怎么敢置她于死地,我还要问问你,文闻宋寻月,那林穗穗去了何处?我恶毒?我终是没下得去手,但那林穗穗,在你那王妃手里,可还有性命在?”
谢尧臣今日平静的很,仪妃已是气急不已,但他神色和语气依旧平静,接着对仪妃道:“那你可知,林穗穗本名柳如丝,乃皇后身边的人。”
仪妃闻言愣住,诧异的看向谢尧臣。
谢尧臣接着道:“你心善,见她可怜将她收留,可她从一开始,便是皇后拿准了你的性子,借你的手,送来王府的探子。至于林穗穗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王妃给了她一条生路,并且为了护着她不再被皇后利用,故意报其死讯,让人以为是她妒忌伤人。”
仪妃听罢此话,半晌没了言语,只胸膛不住的起伏,许久之后,她接着道:“成,林穗穗这件事上,算是我冤了她。那她唆使魏家上门讨要嫁妆,害得她亲生父亲掏空家底的事呢?也是冤了她吗?连亲生父亲都这般对待,又怎么可能待你真心?”
谢尧臣蹙眉,嘲讽道:“你对孙氏的话还真是尽信。你且细细想想,我本来要娶的人是谁?嫁妆可是提前送来王府的!”
谢尧臣话音落,仪妃面上忽地出现疑色,是啊!嫁妆是提前送去王府的,是宋瑶月的嫁妆。既如此,孙氏为何会说,嫁妆都给了宋寻月,宋寻月却还来讨要嫁妆。
她这些年对孙氏的信任已是本能,昨日听到后,当真没有半点怀疑,可眼下再看,似是有不对之处。
谢尧臣见仪妃同样面露疑色,趁热打铁道:“魏家父子去宋家讨要嫁妆,想来是一笔笔清了账,若账面清楚,嫁妆都给了宋寻月,又何须拿宋家的银子去填补这个窟窿?”
多年的信任出现一丝裂缝,仪妃有些接受不来,她脑子乱了好半晌,方才一点点理出条线来。
孙氏昨日来找她,说魏家父子全不承认嫁妆已经给了宋寻月,可送去王府的,分明是宋瑶月的嫁妆,魏家父子如何承认?那就是说,送去王府的给宋瑶月的嫁妆,就是宋寻月生母留下的那些。所以才有魏家父子上门,他们说不清楚账,拿自家银子填补的事。
仪妃眉心紧紧皱着,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她信任孙氏这么多年,拿她当做亲姐妹,可如今这信任,居然有了裂缝。
仪妃心间一时难受不已,既有惊讶,又有这么些年相处下来的感情所导致的难过痛心。
谢尧臣眼底流过一丝不忍,对她徐徐道:“从前儿臣并不想太过阻止你和孙氏打交道,实在是因为自小长在荣仪宫,清楚的知道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若是能开心些,即便儿臣不喜她,你和她来往便来往,我不反对。但孙氏不是个好人,你拿她当姐妹,她拿你当刀使。”
“不可能!”仪妃驳斥道:“她纵然是为了自己女儿,有了些算计,但她对我,不可能是虚情假意。”
这么多年的情义,这么多年的交心陪伴,她唯一的挚友,她不信孙氏对她全无真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