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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薄之广袖一挥,径自在一张官帽椅上落座,神色冷峻:“你不洁身自好,是要存心羞辱于我吗?”

铁横秋一顿:……果然!就是为了我误入青楼这事!

铁横秋也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月薄之是在吃醋生气。

想来想去,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铁横秋和月薄之被缠情蛊连接着,况且那蛊勤奋得跟什么早起的鸟儿似的。

铁横秋当然要洁身自好,否则对月薄之而言的确是莫大的羞辱啊。

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一个传染俩啊。

弄明白了症结,铁横秋一下也有了解题思路。

他知道,不能先解释,不然显得很像推卸责任,跟夫人道歉,得先处理情绪,再摆明事实,最后再升华总结,方可圆满翻篇。

于是,他顺着月薄之的语气,满脸懊悔地说道:“我误入那等污秽之地,实在是我大错特错。还连累您这般如谪仙般的人物,也不得不踏入那腌臜贱地,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

月薄之微微挑眉,目光审视地看向铁横秋。

铁横秋重重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但我去之前,的的确确不知道那是青楼。我若知道了,就算姓霁的那厮用刀拿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去的!”

月薄之只是轻哼一声。

铁横秋接着说道:“我在那青楼里,当真什么都没干,也就是吃了些东西填填肚子。那地方鱼龙混杂,我不过是不小心闯进去,当时又饿得厉害,才吃了那么几口,别的啥事儿都没发生,您可得信我啊。”

月薄之依然不语。

但铁横秋已看出月薄之神色稍缓,便“唰”地一下举起三根手指,满脸急切,信誓旦旦地说道:“您若是不信我,我当下便立誓——”

“行了。”月薄之不耐烦地打断他,仿佛看腻了这场闹剧,“身为修道之人,赌咒发誓岂能如此儿戏。”

铁横秋也乐得收回这三根指天的手指头,对月薄之说:“说的也是,只要能得您的相信,谁管老天爷呢。”

月薄之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儿,又快速压下,依旧是那个刻板的清冷仙君样子。

铁横秋怕月薄之是不假,但爱他更是真的。

铁横秋觉得这十年纠葛,对他而言,既是困境,却也是机缘!

到底因为这份纠葛,以及那勤奋得有点儿太过头的蛊虫,铁横秋有了和月薄之亲近的契机。

铁横秋自感: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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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被他砍死的前提下,努力俘获他的心!

铁横秋瞅准时机就要献殷勤,趁势坐下来,从芥子袋里拿出了一个冰魄莲蓬。

月薄之看见,眼神微凝:“哪儿来的这东西?”

“我在路边摊上看着的。”铁横秋笑着说,“想起您爱吃这个,就带回来了。”

说着,铁横秋已掰断茎秆,垂首处理起莲蓬。

他的动作相当熟练。

这也是当然的。

十年前,在百丈峰的那段日子里,他为月薄之剥过无数次这样的莲子。

一颗颗的,从他掌心滚落。

散落在金盏上,发出利落的叮咚声。

恰如当年。

盏里的冰魄莲子撞作一团,像心思一样转成漩涡。

铁横秋刚要再剥一粒,手腕就被扣住。

月薄之的手指修长却有力,迫得铁横秋五指并拢,刚离壳的莲子便从指缝间骨碌碌滚落。

“月——”铁横秋的声音未完,身体就被拉向月薄之的方向。

下一瞬间,二人面对面叠坐在官帽椅之上。

月薄之稳稳坐在官帽椅上,呼吸纹丝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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