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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队长忍着气才想掰扯两句,村里跟报丧似得骑着骡子找来,说年轻后生不懂事跟不咸屯干了起来,两边人都受了伤,二队长带人去处理也被扣下了云云……出了这样的大事,梁队长还能为三瓜两枣再跟砖窑讲理,赶紧就往回跑啊。那二十个临时工担心家里的小子,谁知道受伤的有没有自家儿子呢,直接撂开手跟上了大队长回了——他们走的时候人家砖窑的领导还喊话呢,说自家大队不识好歹,自有大把人想做这活计!

“他奶奶的谁爱干就干,老子反不能为着干不上两月的活不管儿子吧!”一个大汉边跑边骂,他家几个儿子都五大三粗的,看着就像个刺头,这次和不咸屯的事还不知道搅和进去几个呢。

二队长先前派回去报信的那小子倒实诚,路上就把事说明白了,完全是自己这边理亏,叫这些家里的顶梁柱的腰当时就给压弯了三分。他们也没先回村,而是从金家窑直接去不咸屯,赶路赶的急,那鞋底子都给磨薄一层,刚到人不咸屯的村口,站岗的民兵就客客气气的把人往棉花地那边请。

“坏了!”梁队长心说,出了这样的事,对自家横眉竖目才正常,摆出这种官面上的态度,那大概齐说不能善了了,或是咱家的后生人没了,或是惊动公家了。

可咋往棉花地里领?

还没到地方,梁队长就远远看见不咸屯棉花地地头边的高树上吊着个人,大头冲下,虽然看不清脸,但这一准是梁子沟的后生。

“咋还滥用私刑了?”梁子沟的汉子们不认了,嚷嚷着就往处冲呐,这一个吊着,其他那得啥样?

结果到了地头,四十来口子人傻了眼了,这哪是啥高树,压根就是刚推到的树把小树叉子劈了,又给插地里了,光秃秃的树只留下几个大杈,人就吊在离地足有四五米的粗树干上,自己站在下头,正好和吊着的人脸对脸。

“这他娘的都哪个损货想出来的招儿!”当即就有人骂娘,这可咋把人放下来?直接割绳子够不着,爬树吧,又怕这树插的不深,万一给倒了再砸着吊着的人。想救人,只能用把树刨出来放倒的笨法子,但这树可不小,都能赶上人的腰粗了,想扶住都是难事。

“不对!其他人呢?我家小子呢?”有人四处一踅摸,这里是棉花地的最西头,看地里光秃秃的棉花棵,棉桃都给摘完了,除了吊在树上这个,是一个其他人也看不见。

带路的这个小民兵就笑出一口白牙,指了指绵延出去看不到边的棉花地:“都在里头呢。”

“这个人,”王三平刮了一眼被吊着闭眼闭嘴的人,“咱姑说让他控控脑袋里的坏水。”

“啥?”梁队长拦了下急着救人的汉子们,人虽然被吊起来了,但可没堵嘴,这要是有啥委屈,那不得早哇哇跟自家人告状了。

王三平还笑呢:“吊着他,也是怕你们脾气上来把人给打死喽。”

“……”听完王三平背诵语录似得把二十三个愣头青怎么说、梁子沟生产二队队长怎么说、老支书和他姑又怎么说给重复了一遍,这些汉子气的喘气都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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