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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波澜的湖。
徐季柏这双眼睛看过很多人,市井小民、权倾朝野的高官、了无情意的父母,和罪臣冤臣,凉得出奇。
“错了。”他道,“晚辈可以被允许生气。”
孟茴无端生出一线恼意,她快步上前,对着徐季柏的胸口重重一搡:“徐季柏!你真把你当我叔叔了是么!哪有叔叔像你这样的!”
孟茴重重喘息两下,迎来了今夜第一次的失态。
她随即静下情绪,用力呼吸一口气道:“哪有叔叔会和侄女露水情缘,一面商议成婚的。”
徐季柏眉头微微拧起,有一分的错愕,随即他目不转睛盯着孟茴道:
“虽然这句话,我本打算留着最后再说,但是孟茴,既然是你先提起了,那作为长辈和你的追求者,我理应先告知你,对于亲事,我和你同时知道,并在此之前,我明确向所有人表述了我拒绝成婚。”
他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他这一步显得密不可分。
近得离奇。
孟茴要退,后腰却被一只手紧紧锁住,随即脖颈处被顶起,温热的唇印上,张了张,却顿住,不曾咬下或者吻下亲出痕迹。
即便如此也让孟茴浑身一怔:“你疯了?”
徐季柏沉笑一声:“很早就是。”
他压着孟茴,身位调转,孟茴只觉眼前视线变换,随即极被铺天盖地的布料遮住,鼻口顷刻都被堵住。
她背脊贴着粗粝的树皮。
她被徐季柏按在树上强抱了。
“这话说来也许显得刻意,但是孟茴。”徐季柏的手在孟茴后脑上慢慢摩挲几下。
“我知道上次在宫极殿,你大概是听说了我幼时的一点事,心有怜悯,才去找的我,但今日你当我趁人之危也罢——你知道为何国公府中周老夫人以下,五个小辈,只有我不在国公府长大么?”
孟茴鼻尖都是徐季柏的味道,被咬的脖颈还在抽痛。
她奇怪得没有挣扎。
“……不知道。”她闷闷回答。
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很多次,可是没有人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徐季柏留恋地嗅了一下孟茴的味道,隋然道:
“母亲出生琅琊周氏,心气高,挑挑拣拣嫁了以家风闻名的国公府。”他轻疏道,“没想到嫁来之后,发现国公府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
孟茴轻轻睁大眼:“为什么?”
“父亲年轻时有一红颜知己,是借住在府中的表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徐季柏道,“母亲气盛,那表妹柔弱,父亲并不喜母亲的性子,便次次偏私于表妹。”
“次年母亲怀孕,生下大哥,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才缓和,并将表妹送离国公府。”
孟茴慢吞吞听懂了国公府这段隐秘的密辛。
周老夫人好强,自然不容许她人比自己更得丈夫喜爱,生了大儿子后,夫妻关系和缓,表妹送走,这便是她的旗开得胜,扬眉吐气。
因此,她一直将孩子视为和丈夫关系的纽带,并想再生一个给国公府开枝散叶。
只可惜之后十八年,周老夫人和徐延都再无所出。
孟茴听到这,她下意识握了一下徐季柏的手:“……你和徐聿同岁?”
徐季柏轻笑:“是,母亲怀我到六个月时,父亲抱了徐聿进门,并要求将他记在母亲名下作为嫡子。”
孟茴哑然,这该多恶毒,周老夫人自以为的十八年胜利,最后居然只是镜花水月,那个表妹根本没送走,而是养在京中,十八年和徐延暗通款曲。
孟茴结舌:“所以周老夫人……”
“是,她觉得孩子是夫妻维系的纽带,吃了十八年药,最终好不容易怀了我,却发现全都是虚幻,她还不得不让徐聿进家门。”徐季柏随口道:
“我就是她那段不得意过往的象征。”
好简单的一句话,叫孟茴心里难受得紧。
徐季柏松开孟茴,后退一步,两人中离出一分一臂宽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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