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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部队服役的老战友也来见他最后一面,头发只剩板寸,花白花白的,握着他的手喊他的名字:“慎思,我来看你啦!”
甘衡爷爷看着对方,起了紫癜的手紧紧拉着对方的手,根本松不开。
程荔缘看着有一点难过。
她对甘衡爷爷感觉比较复杂,甘衡爷爷对她一直不错,见她小时候字迹笨拙,还找来了老师教她和甘衡练书法,说一个人的字很重要,有时跟她开开玩笑,说“缘缘小同学,怎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墨水都印在脸上了”。
在程荔缘和甘衡团子吵架时,他也会骂甘衡两句,大手放在程荔缘脑袋上轻轻按一下,以示安慰,他不会和孩子相处,程荔缘长大后,跟甘衡关系愈发别扭,就跟甘衡爷爷疏远了一些。
甘衡爷爷是个很重规矩的老人,甘霸原关上家门伤害甘衡的时候,他没有及时出手干预,甘衡彻底反抗甘霸原,他爷爷还觉得他做过头了,祖孙俩产生了微妙的隔阂。
但甘衡爷爷和甘衡奶奶是从一而终的伉俪。
这让程荔缘觉得他爷爷和他父亲甘霸原截然不同。
现在,甘慎思面对甘衡心有余而力不足,没了过去的气场,变回风蚀残年的普通老人。
他眼睛浑浊,有隐约水光,里面太多未尽之言,让人不敢长久对视。
程荔缘觉得有一刹那,他是想对甘衡说,对不起,爷爷错了。
“甘老说,希望你们两个的人生都能顺顺当当地走下去。”传话的人轻声说。
程荔缘从病房出来后,站在窗前,深吸了口气,缓缓吁气。
“抱歉,是不是有点过于沉重了。”甘衡在她旁边开口。
程荔缘:“没有,我还好,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甘衡:“我也还好。”
两个人一起漫无目的地走出去,不约而同走到草坪上透气,这里是临海市最好医院的特护病房,外面风景和阳光很适合离开人间前,看最后一眼。
程荔缘说完这个感想后,甘衡看了她一样,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到弯下腰,肚子都笑疼了,路过的病人家属都投来一瞥。
很少有人能在医院这种地方笑这么肆意,引得他们沉重的心情都莫名轻了几分。
程荔缘:“哪里好笑了?我在说很严肃的事情。”
甘衡抹了抹眼睛:“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很好笑。”
他笑靥未消,迎着阳光看向程荔缘,程荔缘不想笑,压不住被传染上的发笑感,转过去板起脸,憋的很难受。
“喂,说不定再过几年,我爷爷就三岁了。”甘衡冷不丁来了一句。
程荔缘秒懂,脸上肌肉开始发抖,“你是魔鬼吧你……”
太奇怪了,死亡是一件严肃的事,人们尽量回避有关的话题,董阿姨还躺在医院里,未来一切不确定,心电图随时成一条直线。
甘衡心头有挥之不散的阴影,她也有,沉甸甸地坠下去,谁也不说。
他们却在这里,莫名其妙互相戳到了对方奇怪的笑点。
而笑过之后,程荔缘感觉到了巨大的悲伤,好像笑声揭下了一层东西,那层粉饰之后,是必须被粉饰的负无穷的存在。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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