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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过去找他。

他重新掀被上床,把周绫搂进怀里。

像空置到褪色生锈的牢笼终于锁紧他的蛇。

人怎么会这么软。

睡衣都轻薄到能感受到所有轮廓和温度,抱着周绫像想要暖一团雪。

薄朝昉一声不吭,在漫长的黑暗里假装已经睡着了。

唇侧却轻轻一凉。

“我知道的,”周绫在黑暗里小声说,“你讨厌我。”

第140章 海囚·7

周绫的大腿中段往下,触觉非常稀薄,但还能感觉到少许疼痛痉挛。

小腿部分则是完全失去知觉,即便是滚烫的热油浇上去,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他习惯蜷在薄朝昉的怀里睡,而后者也习惯了半梦半醒地帮他揉腿。

滚烫的掌心压在膝盖前后轻揉,能驱散许多酸疼不适,在漫长的阴雨天里尤为重要。

其实直到结婚前,两人都没有做过。

从前周绫是薄朝昉的随行翻译,同传能力一流,过去不仅有电视台的领导递来邀请,听说还有外交部官员询问过,他是否有意参与些国际性的交流事务。

那时他们看起来距离很远,但薄朝昉总会留意听着。

工作之余,周绫会张罗着一起点奶茶,发现餐会的烤扇贝好吃,也会一整天都笑容灿烂。

跨国的珠宝生意不仅要盯外汇和矿脉消息,想要中途截胡的对手也层出不穷。

即便住在国内,也要同步所有时差。

周绫从来没有出错过,他知道薄朝昉必须听见什么,也会传达薄朝昉必须要说的每一句话。

如利箭与弓弦,从无虚发。

薄朝昉那时候还很年轻,谈了几笔大单子更是意气风发,二十七岁愈发野心张狂。

他没预料到人心会那样的狠,自己在科伦坡差点断送性命。

更没想到周绫会竭力救下自己,然后粉身碎骨,十几个小时的手术递来八张病危通知单。

情况稳定后,他把周绫接回老宅,请最好的医疗团队贴身照料,不惜一切代价。

几乎一有时间,薄朝昉就会过去看他,给周绫读书,陪他看新出的剧集,握着他的手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成功的顶级商人很难有交心的亲密朋友。

即便是与他并肩的发小亲戚,对枕边人也会暗中观察,心含防备。

他们度过了最平静又温和的半年。

直到他忽然发觉,自己很想吻他,于是出声询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薄朝昉做过短暂又清晰的考虑。

他年少时父母相继去世,周绫是奶奶养大的弃婴,两人成长经历相仿。

他们审美口味同频,聊什么都能接上对方的话题。

也许不用找太多理由了,他只是想和他结婚。

他原以为周绫会犹豫很久,或者询问许多个两人都未必知道答案的问题。

但周绫怔了一会儿,说好。

去教堂宣誓的当夜,薄朝昉喝了几口阿夸维特,把周绫抱到婚床上。

“接吻吗。”他问。

两人都生涩地没有章法,差点碰到牙齿。

但很快便是第二个吻,第三个,无数个。

他发现他们在这方面是投缘的,而且很擅长哄对方开心。

往后七年,恩爱无间,至少薄朝昉自己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袁勉桐抵达宅邸门口前,薄朝昉都坐在书房里,独自摩挲着戒指上的刻痕。

他其实没有见客人的心情。

袁勉桐穿着了一身深咖色外套配珍珠白衬衫,鸽子血耳钉明亮勾人,像刚度假归来的性感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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