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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墓碑上熟悉的名字,眼神温柔又带着一丝怀念。

他抬起双手,掌心向下,“枯荣”

死寂的灰白色、充满生机的淡青色涟漪先后散发开来。

顽强的杂草瞬间萎蔫化为尘埃,细小的野花种子被唤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嫩芽、舒展叶片,绽放出米粒大小的嫩黄小花,如同绒毯覆盖在坟茔前。

晏臻等他施术完毕,上前一步先鞠上一躬,然后蹲下身,大手轻轻按在青石板砌成的坟冢侧面。

他闭目凝神,锐利气息自掌心透出,无形的金系灵力如同最细密的网和最坚韧的粘合剂,渗透进青石板微小的缝隙和接缝处,将略微松动的石料牢牢锁紧、加固。

做完这一切,晏臻才收回手,肃穆地站直。

安斯年从背包里拿出香烛纸钱,保温饭盒里的灵米饭和一罐米酒。点燃香,青烟袅袅升起。他双膝跪地、双手持香,深深地向墓碑拜了三拜。

“阿公,我回来了。” 安斯年轻声说。他恭敬摆好饭盒和米酒,晶莹剔透的灵米饭散发着纯净甜香。“这是我种的米,第一茬,给您尝尝鲜。”

然后,他微微侧身,看向身旁一直默默陪伴的男人,眼神清澈而郑重:“阿公,这是晏臻。”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在至亲面前无需掩饰的坦荡与庄重:“是我的爱人。”

晏臻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拨动了,只觉得‘爱人’两个字是他此生听过最动听的字眼。

旧时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这样一个老套的称呼,尤其是在最敬重的长辈墓前说出,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珍惜与承诺感,远比任何昵称都更厚重。

他毫不犹豫地跪了,与安斯年并肩,神情肃穆虔诚,对着墓碑深深三躬:“阿公,我是晏臻。是斯年的爱人,也是他的道侣,往后无论多少年,我都会一直陪在他身边,请您放心。”

山风拂过香樟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悠长的应答。

良久,安斯年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侧头看向一直默默陪在身边的晏臻,眼中带着感激和柔软。

晏臻伸手牵住他,回以微笑。

祭拜完梁鸿富,安斯年当然不可能像晏臻说的那样掉头就走,还是得回老屋看上一眼。

刚回到外公那熟悉的老木楼前,两人就被热情的几位阿婆团团围住了。

“年仔!快快快!”

寨子口见过的那位赵阿婆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屋里走,“今晚是长桌宴,是盘王老爷生辰!你是我们寨子飞出去的金凤凰,必须穿得漂漂亮亮!可不能给我们寨子丢脸!” 其他阿婆也七嘴八舌地附和着,脸上洋溢着最淳朴自然的笑容。

晏臻被这阵仗弄得有点懵,但很快明白过来,眼里含着笑意,看着安斯年被阿婆们推进屋里。

老木楼的卧室内,一个厚重的樟木箱被打开。

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套色彩浓烈、工艺繁复的瑶族男子盛装:

纯白色的土布上衣和阔腿裤,领口、袖口、裤脚和衣襟两侧用七彩丝线绣满了繁复精美的纹样、盘王印和象征五谷丰登的图案;还有配套的头饰和银饰——白底绣花的头帕,沉甸甸的银项圈、银牌、银镯子、银链子。

最上面的,是一条坠满铃铛的墨绿绣花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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