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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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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上冷汗涔涔,眼皮慌忙乱跳。

“还记得十日前奉到吞日帮的粥茶么?老朽在里面放了只细琵琶,养了百日的蛊蝎,吃了不少薄翅短虫,毒烈得很。帮主竟也没发觉,给每位弟兄分了茶,一个也不落。”

赵岭觉得脑袋很重,朦胧的视野间只见白云子慈眉善目的面容,那老道人依旧在笑,一杯接着一杯地往瓷盏里添茶,他也无甚知觉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里灌。他望着盏底,清澄的茶水里似乎落着几片卷舒的叶片。

可他看清了,那不是叶片,而是条如红絮般蠕动的长虫!

瓷盏落下来,碎了一地。赵岭捂着嘴针扎似的跳起来,哆哆嗦嗦,口不择言:“虫!怎地会有虫……”

这虫从何而来?他头脑浑沌,大惊之下只记得自己木然地接了数盏茶,皆是就着这盘虫饮下的。

老道人抚着长髯微笑:“哪是虫?”他的声音忽而哑了,似是从喉口裂了道口子,从裂口里发出怵人的狂笑。“…分明是蛊!”

刹那间,眼前似是漫开涟漪的水鉴般搅动,石瀑,穴顶,月光似锅里的糖稀般黏连一片。赵岭只觉如遭当头一斧,脑壳裂开似的疼。白雾仍在铺天盖地地弥漫,将张权的身影淹入其中。赵岭定睛一瞧,他早已两眼发白,两脚抖搐,如条翻白肚的死鱼。

“蛊…中了蛊。”赵岭抖着嘴唇道。这已不是疑问,而是确认。

手脚失去了知觉,麻木得不听摆布。他的手搭上了剑柄,不由自主地抽了铁剑。

他费劲地扭头,脖颈似乎结了层坚冰,几乎要动弹不得。他哀求似地张口,却像被攫住了喉咙般说不出话。

白云子的半边面容纹裂了,面皮一片片地往下落,像碎裂的镜片般洒了一地。老道人站起身来,捋着拂尘踱步,连连叹气。

“晚啦,你毒入肺腑,不多时便会如这老儿般被我摆布。”

他先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倏地抛到九霄云外,继而只是森冷地笑。赵岭忽地瞧见金线领子后掩着的一段脖颈,那里开着道阴惨的口子,竟有数条长虫探出头来。胆裂心惊之下,他猛地想起这是烙家的钻骨虫,食髓贯脉,操动人形。

白云子依旧笑容可掬地望着他,面皮下鼓鼓囊囊,似有千百条虫游动。这老道人已经死了,这笑容便是他生前最后的表情。

“白云子?”老道人道,抚着长须若有所思道,“是了,这尸躯是叫这名字。”

赵岭拼命从僵直的牙关里蹦出字来:“你不是他。”

“千虫草鬼,吸髓钻骨,你是烙家…!”

他话音落毕,那朽老的躯壳忽地迸裂,黄绿尸水四溅。老人上颚崩开,探出只硕大无朋的巨虫。那虫生着张细齿圆口,一开一合,竟从里边冒出尖利笑声来:

“不错,老朽是丹烙,烙家之主。你这小毛毛倒有点眼力!”

那笑声乍现,从洞壁里倏地蔓出暗潮。窸窣振翅声从空荡的岩壁里传来,洞天月色忽而被细密的黑点遮蔽了。那是拢集的飞虫,薄翅勾尾,像墨云般从四方摧压下来。

眼前光景甚是异样,方才那与他们谈笑风生,烧水煎茶的老道人不知怎的成了只诡陋巨虫,那虫竟能口吐人言,自称是烙家之首。赵岭听闻烙家操蛊出神入化,不想竟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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