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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了——太监们说的不错,皇帝确然是假的,不过大家伙别担心,先帝对此早有布置,真龙天子就在我相国府。
阉党搞这一出偷天换日,冒天下之大不韪,为掩饰己之罪行,竟敢借题发挥污蔑先帝,实在可气,非挫骨扬灰难泄心头之恨!既然已腰斩下葬,便挖出来曝尸三日,丢去荒郊喂狗!
真是地动山摇,惊骇难言。
段博腴手中遗诏,竟然有一方完整的传国金玺印。自从金玺失窃后,国之制书只钤皇帝私印,尽管梁珩失踪当日金玺又莫名其妙找回来了,但短短几日之内想必段博腴没有机会偷盖玺印。说明这份诏书,是在金玺失窃以前就写成,那时灵帝尚健在,恐怕非属作伪。
纵使如此,江枳还是认为,有可疑之处。他本以为大多数官员与他想法一致,正等人提出质疑。想不到段博腴又搬出桂宫太后,太后是他亲妹,真要有心勾结也无话可说。接着又有汝阳崔显作证。
崔显是何人?当年沈矜享有何等声望,他便也在文人处士之中拥有同样的清誉。在沈矜升任太子少师前,天下四师首推崔显。他更为年长,资历深厚,座下门生遍及朝野。
崔显既然是先帝指给少君的先生,他认可了少君,他在朝中的学生也跟着追随新帝。
江枳还待要疑,揭云私下找到他:“老兄,你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莫非看不出来?三年前党锢之祸,表面上是阉党主使,实际怎么缺得了皇帝授意?阉党爪牙、沈氏门徒,俱被清剿殆尽,如今退潮一看,崔学却能全须全尾,仍然保有非同一般的话语权,这不是先帝的刻意安排,还能是什么?时势比人强啊!”
江枳决定暂时闭上嘴。
新帝对三朝老臣十分关心,时常召见他与揭云,体察几句,略行赏赐。今日入宫也无甚要务,陛下又想起他罢了。不过江枳有些吃不消了,他年事渐高,站久了腰酸腿麻,这不得不又令他想起天禄阁里,君臣同榻交心的亲切。
段延祐不愧是段博腴教出来的,无时无刻脸上不挂着笑容。他懂得用微笑表达各类含义,却不懂得为江枳赐坐。
新帝身边那位下巴长着痦子的寺人察觉了江枳的偷瞄,凶狠一瞪,江枳只好悻悻俯首帖耳。
“卿所虑有理,朕会与丞相再行商议。”新帝从沉思中惊醒,敷衍了一句。
江枳见话已说尽,再多嘴就烦了,只得告退。
走下凤阙高台时他两腿都在打颤。迎面遇上段博腴与崔显。崔公其人,不如传闻中仙风道骨两袖清风,表面上看,也只是个直裾袍黑绶带的普通官员。
两路人擦身而过,谁也不为谁停留。
段博腴与崔显入凤阙大殿,待遇大不一样。
“舅舅,老师,请入席。”
段博腴笑道:“适才遇见江左监,陛下又召他入宫面壁么?”
段延祐道:“江枳一天到晚,意见多得很。他认为处死北寺狱里那个太监,是罚不当罪,叫朕三思。哼,那太监是废帝身边的人,更是当年换婴的参与者、仇致远的心腹,处死已算便宜他。”
“陛下初即位,还是应韬光养晦为主,”段博腴提点道,“江枳揭云都是废帝提拔的官员,年轻人里邓议郎与宋治粟也与废帝有旧,虽则大势已去,翻弄小水花却不在话下。”
见段延祐不屑一顾,段博腴便另起一茬,提及崔显不愿入仕,并且乞请归乡继续教书。
段延祐对崔显倒是很客气:“老师有何顾虑?沈矜这个废帝的老师能做郡守,朕的老师自然不会屈居其下。”
崔显道:“臣已是耄耋之年,老眼昏花,不堪重任了。”
崔显是他建业的功臣,段延祐再三挽留未果,只得做足姿态,将人恭恭敬敬送走。
没了外人,段延祐脱下他的微笑假面,神色阴鸷地阅读案上一封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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