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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言亦不无道理。梁珩的确曾被杀机锁定,刺客不知来路,但沈育心中有种直觉——段延陵与刺客同时抵达奇峰山,他声称是在解绫馆探听得消息,而解绫馆与段家又存在微妙的关联——这其中因果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

与其在别人的局里如临深渊步步为营,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离开望都城,他才感到架在梁珩颈间的断头刀消失了,想必梁珩也有这样的感觉,不再夜夜惊梦。

嶂山风景宜人,沈育一直想带梁珩来,无奈没赶上好时候,冬天走了春天尚未至,料峭寒风中落叶堆叠成厚毯。好在沿路春兰盛放,颇有曲径通幽的妙意,梁珩亦不是挑剔的人,行到半途看见远处湖泊映射粼光,兴奋地钻出车舆,撑着沈育肩膀直身远眺:“那就是山神眼沉没的湖吗?”

“坐下坐下!”沈育不得不抽出手环住他腰,免得人掉下去。

到得山路尽头,正遇见丁蔻。单光义伏法后不久,她便不在山中借住了,偶尔给董贤送点温暖,免得他事业未竟而中道饿死。

正月里城中家家团圆,热闹非凡,丁蔻因一人独居,难免寂寞,本意进山与董贤一起过节,结果又成了洒扫煮饭的短工。

见到沈育,丁蔻很高兴,家里很多重活女人与老人都干不了,沈育来了就能解决问题。例如,上回装的木门又给蠹虫蛀坏了。

“我以为丁姐是比较关心我,没想到是关心我的劳力。”沈育苦笑。

丁蔻道:“你有什么可关心的,信里不是说做官了么,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已辞官了。”

“嗯?”丁蔻两眼一瞪,“你们这些人,想做官就做官,想辞官就辞官,人生多的是选择,真是令人窝火。”

两人各挽一只竹篮,站在院落树下,摘丁蔻晾晒的萝卜吊。树叶尽皆掉光了,枝桠上插着红的白的萝卜,犹如斑斓的花串。丁蔻预备用萝卜干炖汤,煮梁珩带来的腊排骨。梁珩则觉得山鸡有趣,趴着篱笆观看鸡群啄食菜叶。

丁蔻见沈育总是似有若无地留意鸡栏方向,便说:“中午宰只鸡?”

沈育:“……”那倒也不是关心鸡。

丁蔻笑起来:“与你同来的公子又是什么人?是你学塾的同砚,还是官场的朋友?”

“是提携我的人。”沈育微笑道。

丁蔻不免惊讶,那公子爷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与沈育一般年纪,听起来怎么比沈育官阶还高。他们这小破院子果真招待得起?

中午,烧饭的香味飘溢进书房,勾出了闭关创作的董贤。依旧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形同野人。出门便直冲厨房,手捻了块排骨,一边烫得龇牙咧嘴一边撕咬肉条,见了沈育也不如何诧异:“来啦?随便坐随便坐。”

丁蔻表情安详,用勺子舀出被董贤脏手玷污了的汤水,显见是熟能生巧了。

董贤近日创作《人物品藻》,正是热情高涨之时,自从上一回丁蔻揭露了有关段相的秘闻,他由此深受启发,转而致力于挖掘各地才子俊茂背后的故事。如他所言,民间风评只是一个人的表象,真正人品如何,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调查一个人,比搜集关于他的评价难多了。为此董贤不得不启动他涵养多年的人脉关系,预备筹建一个调查团队,大亓上下凡名声在外的士人无不处于该团队鹰眼之下,致力于为朝廷输送透明人才。

梁珩为他这一番豪情壮志所震撼,排骨都忘了吃,拳头塞进嘴里。

沈育默默心道,这要是成了,岂非是比解绫馆更庞大的情报组织?那董贤的性质也就从清流文人,变成地下势力头目。人生际遇真是非同凡响。

“贤侄,你既辞官,准备做点别的什么营生?不如加入我的调查团好了。”董贤发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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