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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不仅最好不要在夏天打仗,还要请陛下督查孚阳河沿岸河工建设,切勿偷工减料,以应对上游伏汛。

要知道先帝在位时,每遇大水饥荒,就要被参奏天降灾厄,以警世人,请君自省等等。看得梁珩头昏脑胀。

末尾段博腴请天子落朱批,此表即可入尚书台归档,以示和谈乃是君臣统一意见的结果。

梁珩感动道:“舅舅是给我收拾烂摊子呢,免得约定盟书,又被郎中三将一派的人指责专权擅用。”

先祖不是先祖,父母却还是亲父母,舅舅也是亲舅舅。梁珩执笔,写下“余依议”,鲜艳地缀在表末,这下心中总算没有顾虑。

是夜便与梁璜商定,回复北边,将地点选在涿江之上,届时两岸封锁,江面荡空,只留一艘艨艟。依旧由梁璜出面,接见斛律兰。

订盟当日,天青欲雨,水澹生烟。涿江千里无行船,只闻两岸猿啼鹤唳,寂无人烟。

梁璜在一楼,梁珩并台卫一行在二楼,伏窗下望,水面波纹浅淡。不多时,但见一船破开水波,缓缓行来,船头站立一人,亲随为他撑伞避雨。

来了。梁珩默默注视这位上京使者。

上了船,亲随收伞,那人微微抬头,露出面孔——“咦?”梁珩惊讶。

“怎么?”沈育也随他看去。

“这人,”梁珩正待仔细端详斛律兰面貌,他却已进舱去,“这不是祭火节一道看戏那人么?”

当时只道是寻常晁国青年文人,一时热心给他讲解傩戏,沈育回来时,那人早走了,是以不曾见得。

那日一身常服,混入人群辄不见,今日广袖博带,衣袂翩飞,玉面含笑,端得是一表人材。傩戏里扮演斛律氏的朱衣角,竟不能及本尊分毫之风采。

“萍水相逢,他应该也不知道我吧?”梁珩又思忖。

沈育道:“你还同他说过话?”

梁珩品味他的语气,责备不似责备,警惕不似警惕,一股子酸气。当即笑了,去勾他手指,调侃道:“哟,你不在,还不让我和别人交流?”

“没有的事。”沈育面上无波澜,手指却和梁珩绞缠。

台卫三人毫无表情,已经习惯。

一楼传来梁璜的声音,双方互相见过,斛律兰上呈国书,正要宣读。

第77章 金石功

元和元年,巳月立夏。

少帝即位之初,南北立订涿水之盟,以修十年之好,定仁义之衷,不起兵事,专务农商,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帝虽年少,犹建传世之业,留金石之功。

斛律兰携了两国盟书,走出船舱,时雨濛濛。亲随撑开伞,伞面一枝墨梅。梁璜与麾下先锋将军林驻送出甲板,斛律兰与之说了什么,并不能听清。然双方已成就了不同以往的联系,不必总是兵戈相向,可以心平气和地交谈。

上京派来讲和的使臣是斛律兰,而非尔朱帅,想必也有其中原因。斛律更类文人,文人动口不动手,场面总要温和些。

如沈育这般文武兼修的,毕竟在少数。

晁国一行上了归舟,即将驶离,斛律兰立在船头,正要收伞进舱,忽然有所感应,回眸望来——梁珩正倚在二楼窗前,看他离去。

雨雾如纱,笼罩二人之间,化去形容,只留一个模糊轮廓。

梁珩心知斛律兰看他不清,并不躲避,反而坦然一笑。舟上翩然而立的身影,向他遥遥一拜,终于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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