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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只有翻阅简牍的动静,房檐滴水,廊外寺人走过,鞋底窸窣摩擦。

梁珩偷看一眼,见沈育盯着空气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他咳嗽一声,信州立刻反应,被他按下。沈育收回目光,与梁珩对视一瞬,去给他提壶斟茶,松香茶雾顷刻蔓延,隔着朦胧的雾,又为他研墨。

向晚用过饭食,散步回寝殿。沈育站在外廊。

“进来陪睡啊,”梁珩说,“当我开玩笑么?”

沈育脸色顿时精彩纷呈。梁珩与从前变化着实很大,他已搞不清楚他究竟什么意思。

惯例夜晚是由信州守着,梁珩道:“今天用不着你了,外边去。”

沈育倏地转身出殿。

“哇,”梁珩说,“抗旨不遵成习惯了吗?”

不多时又回来,搬了一张软榻,与龙榻隔了一座围屏,放在外间。看样子生怕自己被皇帝睡了。连梁珩一时间都无话可说,陪睡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睡觉的时候,要有人陪在身边,如果做了噩梦,要握住他的手。

梁珩睡在围屏里,听着外面沈育挪到榻上。宫灯燃烧着飘渺的烛影,催人入梦。

梁珩出声道:“沈育?”

“陛下有何吩咐?”

梁珩又道:“育哥?”

沈育不说话了。

夜里万籁俱寂,思虑过重的人总会胡思乱想,梁珩问:“我记得以前在哪儿听过一首童谣,‘六一里常有赏,四脚畜站高堂’……”

隔间传来翻身的动静。

看不见沈育的脸,总让梁珩觉得空落。

“‘两封没有万户侯,十里挑一鬼来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首歌谣,如同催命符一般,日日夜夜盘萦在沈育脑海,带他回到东市口,血泼刑场的那一天。

“我有时候会忽然想起来,看见童方时,想到六一里这一句,看见牛仕达,又想到四脚畜,看见仇致远,想到鬼……”梁珩自言自语,声音愈来愈低。

“你已经想到其中含义了。”沈育说,隔着一堵围屏,显得不真实。

梁珩笑了笑:“而你早就知道,这也是一件从前没有告诉我的事。”

“……”

“所有人都拿我当傻子,我只希望你别这样。育哥,你来时看上去很累,白日去做什么了?不要瞒着我。”

床帐高悬的轩辕镜倒映出围屏外沈育辗转反侧的身影,隔着锦绣江山图,两人对面而卧。

半天,只听沈育回答:“我会告诉你的,等有了一点眉目。”

空旷的寝殿里响起两道呼吸,长年寂寥的熏香里掺杂进另一个气息。梁珩闭上眼,想象那一年除夕在沈家西厢,沈育整夜拥着他,在熟悉的怀抱与安全感里沉入梦境。

第60章 铁造屋

沈育依旧准点进宫点卯,只是看上去一日比一日更心事重重,眉心常常皱起。梁珩看在眼里,实在想询问,但他对待沈育几乎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沈育不想说的时候,他不愿主动提出。

直到某日沈育自己进入天禄阁。

侍卫一向是在阶外。

“怎么了?”梁珩马上放下手中事情,并预感时机已到。

沈育看了信州一眼。梁珩会意:“你怕什么?他已经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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