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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鼻端的呼吸喷在人额头，他轻柔地把下巴贴在人额前，语气间是无法忽略的心疼，“对不起。”

“我不想听。”许知衍把果盘打翻在地上，碎瓷片在地板上滑行，刺耳的声音久久回绕，“你的道歉都不值钱了。”

许知衍说完忍着疼痛，抬手指着病房门，长舒一口气说：“滚吧。”

陆琛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他只能看到许知衍的头顶，和因愤怒剧烈起伏的胸口，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又酸又疼，他把地上的碎片清扫干净，连同垃圾桶的袋子拎出去。

门咔哒一声落锁，陆琛再也没有进来。

许知衍只能吃点清淡简单的饭菜，他坐在床上喝粥，吃到一半就昏昏欲睡，把东西推到一边就歪着头睡下。

因为安眠药和镇静剂，许知衍睡得踏实，迷迷糊糊间他感受到有人抱起他，帮他盖好被子放好枕头，又握着他冰凉的脚，许知衍意识放松，渐渐没了知觉。

从那天以后，许知衍确实再没见过陆琛，他心里空落落的，一个人躺在宽敞的房间里，一切都是晃眼的白色，药水和消毒剂的味道很刺鼻，好在病房外面有颗很高的杨树，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

周末，白喻和周小熙炖好汤去看许知衍，拐到走廊就远远看到陆琛在病房外，白喻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冲过去拽着陆琛的衣领，把人拖到电梯口，想呛他为什么还在这，又突然想起来从许知衍进医院他就没离开过，最后问他：“你怎么还没走？还嫌没害够他？你知不知道那个傻逼弟弟差点把他害死。”

陆琛任由他揪着衣领，等白喻骂完，他把手里的检查单子递过去，语气平和：“这是这几天的检查结果，你拿进去给他看看，他不想听到我的名字，也别告诉他我在走廊里。”

陆琛说完就又坐回走廊的长椅。

白喻舌头打结，一时间什么脏话都没讲出来，愤愤不平地拿着单子进了病房。

许知衍身上的监护仪器撤掉，他觉得简直如获重生，举起胳膊慢慢伸了个懒腰，看着护士给他扎针，他礼貌问了声：“还要打多久的针？”

“这要看你恢复的状况，安眠药的剂量越来越少，后面应该可以停了，不过到时候你就得靠自己扛了。”护士帮他调好吊瓶位置，把温度计放在床头说：“等会四点量个体温，有事都床头的铃。”

许知衍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再顺着软管流进许知衍身体里，没过一会儿许知衍就开始犯困。

陆琛进来放了盆温水，用毛巾帮人清洗身子，他解开许知衍的衣服，用棉球沾着酒精把胸口残留的药水痕迹擦掉，又揭开纱布，用棉签轻轻擦拭药酒，看着伤口周围长出的粉色嫩肉，心疼地对着吹了吹，轻手轻脚地换上干净纱布。

许知衍醒了就看到陆琛在床边，他撑着头打瞌睡，眼皮紧闭，双唇抿成一条线，穿着休闲外套，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下，他睡得不沉，听到一点动静就睁开眼睛。

“不舒服？”陆琛立马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握住许知衍的手，感受到常人的体温才松了口气，他悻悻地收回手，“我先出去，有事叫我。”

许知衍不耐烦地闭上眼睛，他烦躁地翻个身把头蒙住。

陆琛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下，转身出去。

安眠药停的那天晚上，许知衍一直到凌晨都没有睡着，身体这些天习惯依赖安眠药，再加上体内残留的药物发作，他的心跳和脉搏骤然变快，很快体内席卷而来的热潮将他吞没。

陆琛跑进病房，紧紧抱着床上扭曲挣扎的人，护士医生没一会儿就赶过来，护士拿着束缚带把人乱蹬的双腿绑在床尾，许知衍的痛苦地掐自己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