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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很过分吧？”司诺顿了顿，小声说，“我不该那么对她，她是一个母亲，没什么比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更痛苦的。我虽然恨她，但也不该……”

“没什么该不该的，诺诺，错是她犯下的，她内疚也好，痛苦也好，那是她该着的，你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原谅她，没有必要总为对方考虑。” 温必诚不想再听他说这样的话，本能出言打断。

司诺沉默不语，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温必诚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心里莫名慌张：“宝儿，你不一定总要做正确的事。你是人，不是神，别对自己要求太高，好吗？”

“是我想太多。”片刻后，司诺才吭声，“……又矫情了。”

温必诚背着他走到自己的车旁，将他放下：“就算矫情又怎么样？谁说一个男人就不能矫情了？诺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矫情就矫情，你让自己活得自由一点好不好？别怕我担心，你要是憋着忍着，我反而更担心。咱们不给自己、也不给对方添心病，好吗？”

“诚哥知道你现在是病了，这不是真正的你，但是我也说过，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温必诚见司诺垂着头一直不说话，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便偏过头去亲了亲对方的脸颊，“什么都别怕，别怕。”

这句话也是他说给自己听的，因为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害怕。

“诺诺，别离开我。”温必诚紧张地抱住司诺，收紧了双臂，想把这个瘦到脱了相的人紧紧箍在怀里，以免他逃跑，“别想不开，别做傻事。”

司诺的呼吸轻轻喷在温必诚脖颈处的皮肤上，引得他轻轻战栗：“我……我不会的，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不会。”

“不是为了我，你不要为了我而活，你要为你自己。”温必诚压抑着泪意，“只有为自己活着，才能永远有主心骨，永远不会倒下。我以前想做你活着的意义，但是现在我知道，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司诺，是最特别的灵魂，你才是你自己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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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磨

那番掏心窝子的话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从萱萱死忌之后，司诺的状态急转直下，浑身上下凝结着深深的忧伤，那忧伤有如实质，成了隔绝他与外界之间沟通的一道无形的大门。

但他突然对温必诚表现出十足的依赖，只要两人在家，温必诚必须出现在司诺视线之内，时不时过来对他抱抱亲亲，好像是来确认他还在；如果温必诚去上班了，司诺会不停给他发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发得多了，可能是怕自己打扰对方，又一一撤回。于是温必诚总能看到他手机上显示了很多撤回记录，很是无奈。

这种依赖又让温必诚感觉安全，至少他能笃定司诺不会想不开去做什么傻事。

司诺复诊之后，宋楠根据他的情况调了药。调药就意味着之前对药物的适应全都作废，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不知道新的药物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副作用，这让这让温必诚更加紧张。

但他依然要在司诺面前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避免自己的惶恐不安加重司诺的紧张和内疚。

不过他也渐渐发现，司诺好像又不太爱缠着自己了。

青年渐渐变得赖床，但他又没怎么睡着，只是躺在床上，要么发呆，要么假寐，连遛好彩都懒得出去，全都交给温必诚代劳。

除了监督他按时吃药，别的方面温必诚也不忍心苛责他，只好对他一步步退让。但令他惊恐的是，有一天他去湛露接司诺下班，竟然找不到人，连小君都不知道司诺去了哪儿！

“没见他出去啊！一般他离开都会跟我打招呼！”小君吓坏了，带着温必诚找了司诺常去的两个地方，一处是那个冥想的长廊，一处是二楼落地窗边的窄缝里，但现在都没有他的人影，看门老大爷被问到的时候一脸懵，极为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午饭后打了个盹，其他时间也没见着司先生出入。

找不见人，电话也没人接，温必诚感觉自己急得快要灵魂出窍了。

小君着急忙慌发动全馆员工能去找，温必诚才想起来去调监控，从画面上看，午饭之后，司诺就一个人离开了美术馆，在门口随便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温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