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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诺是背向温必诚的，所以温必诚换到了床的另一侧，趴跪在地上看他。

这一看，温必诚心口“咣咣”地跳了起来。

司诺没有闭眼，那双杏眼睁得很大，但像是失去了焦距，茫然地迎着阳光望着，甚至没有觉察到温必诚的存在。

“诺诺，怎么躲到这儿来了？”温必诚躺在地板上，与他平视。

司诺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温必诚缓缓伸出胳膊，握住司诺的手，发觉那手冰冰凉，凉得透骨。

家里是地暖，地面不算冰。可司诺下半身不着一缕，上半身穿着薄薄的T恤，外头套着温必诚的白衬衫，还是十分单薄，再加上受惊吓过度，简直是一根人形冰棍。

温必诚把床上的被子拽下来，一寸一寸地挪进床下，盖在司诺身上，再把人搂进怀里。

“诚哥在呢，没事，那混球我已经赶走了，他什么都没看见，别怕。”他亲亲司诺的眼睛，大手隔着被子在那瘦削的脊背上来回捋着，“看看我，跟我说句话。”

司诺像是感觉到他的存在，眼睛定定地看向温必诚，片刻后终于聚焦，有了反应：“……诚哥？”

温必诚松了口气，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缓过来了？”

“……对不起。”司诺喃喃道，眼睛突然红了起来。

温必诚第一次看到人是怎么哭的：那双大大的眼睛从茫然到忧伤，眼白一点点变红，泪水汩汩涌出，将眼眶变得雾气朦胧，像高中一片课外阅读里说的那样——“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

可现在面前这双眼睛蕴着无穷的哀伤，眼泪已经快要溢出眼眶，带着一种迷人的表面张力，涨得满满的，盈盈欲坠。

“为什么道歉？你又没有错。”温必诚揉揉司诺的头发，像是有什么哽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令他极为不爽。

司诺垂下眼，两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我把床弄脏了。”

“嗯？”温必诚愣了愣，想起了什么，手伸进被子里，探到司诺股间摸了摸，那里泥泞一片，干巴巴粘乎乎地糊在他两腿之间，很糟糕的样子。

“因为怕弄脏床，所以才躲到这里？”他觉得头疼欲裂，胸口某处也疼得厉害，令他一度以为自己心脏可能有问题，因为以前从没有这么疼过。

司诺把头埋进温必诚的臂弯，闷闷地答了一句：“嗯。”

“不怕，那是我的东西，我又不会嫌弃自己。”温必诚耐着性子，下巴贴着司诺的额头，“现在没事了，我们出去好不好？去洗澡，洗干净了就能去床上躺着。”

他这辈子好像都没有这么细声细语地跟谁说过话，但是面对眼前这个比流浪狗还可怜的小东西，温必诚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泡软了，嗓子也被捏住了，半点不敢大声，怕吓得司诺再度找地方藏起来。

司诺垂眸想了想，轻轻说了声：“好。”

温必诚先从床底挪下出去，大声道：“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要为大家表演一个魔术——大变活人！”

他双手拽着被子一使劲儿，便将司诺沿着光滑的木地板拽出来，故作惊讶道：“呀，居然变出来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

司诺被他逗笑了，眼睛弯了弯，小声说：“诚哥你真幼稚。”

“男人至死是少年。”温必诚把他裹在被子里抱起来，轻手轻脚放在床上，“没听过这么经典的话吗？”

之后温必诚到浴缸里去放水，站在浴室门口处，一边盯着水一边看司诺。司诺一动不动，裹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