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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但我忘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天我醒得比平时早得多，外面也比平时要黑，周围的灯全熄灭了，只有单薄的月亮缥缈在黑雾之间。

隔壁三十三号的灯还是开着的，我以为他忘记关灯了，想帮忙关一下，谁知刚进门就正好对上他空洞的眼睛。

房间的灯有些黑，他的脸上投入一片阴影，像是萎缩了一般，显得格外狰狞。

他好像要对我说什么话，但只是张大嘴巴“啊啊”叫着，眼睛瞪得溜圆，似乎快要瞪出来一样，血丝如蜈蚣般瞬间涨满了整个眼球。

我想去找医生，他拖着我不让我去，脸上写满了痛苦。

我顿时手足无措，只好不停地帮他擦口水，口水就如喷泉似的涌得满地都是，还黏黏糊糊的。

“别叫医生，我想死，就让我去死，他们不会让我死的……”他掩住了眼睛，以至于我看不到那似乎像是被暴虐过后又硬生生顺着皮肉挖去的眸子。

我不会再叫谁了，他们知道后肯定又会把三十三号绑在床上，这样还不如让他先挣扎一会儿。

“我好难受，好想去死……”他滚在地上犹如挪动的虫子，痛得失去了所有，但他还念叨着小碗，他说如果他死了，那小碗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在一旁看着，看着他从一种暴躁的状态渐渐平息，犹如将死的鸟儿做出最后的扑腾。

“死”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他似乎好像快要死了，很痛苦就快死了。

我在他旁边坐了很久，听见他的呼喊声渐渐平复下来，窗外的天空比之前明亮了许多，偶尔有几只鸟飞快地略过，叫声如同击碎骨头一般清脆。

“你死了没？”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三十三号。

“还没。”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小刀来，“我每天都很痛苦，但这个东西能带我去天堂，可是小碗在人间，我就不能抛下她。”

“你会死的。”我想把小刀夺过来，可他又忽然活过来似的迅速躲过了。

“在这里每天生不生死不死的更难受，我关了几百多天，好想去见一次阳光，好想去天堂看看。”

“死了就能见到天堂了么？”

“他们会逼你活着，这比死恐怖得多，所以你得小心，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之前他还死命不肯让我碰他的刀，这会儿却主动给了我，并让我妥善保管，还讲了一大堆有关天堂的事。

三十三号的话时多时少，这时却反常的多，他的脸上被水花模糊一片，仍不停地重复一个人的名字。

天堂不是什么都有么？为什么没有三十三号最喜欢的小碗?

上午小怪物如约而至，我看到他好像看到了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但他早就走了，走得无声无息，连个踪迹也没留下。

他刚踏进我的房门，我像生怕他离开似的将他抵在门后，我又怕他会抵抗，便将双手撑在他两肩，就这么注视着他，似乎要把他看穿。

他清澈的眸子里倒影出我的影子——那个如同野兽般残暴的怪物，在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中如此孤独。

“严奕?”他抬头看我，带有些温度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记不记起我不知道，但我很痒，说不清楚是哪里痒，好像是从心尖一直痒到浑身每一个角落，到每一根发丝，是从他刚才用那种带有点暧昧而宠溺的眼神看我时开始。

他们都不会这么看我的!这让我很不自在，但却不难受。

我干脆偏过脸不去看他，但来不及了，他已经攀着我的肩膀贴了上来。他的嘴唇很烫，烫得我全身都烫起来了，我想要逃离，他又缠了过来，勾着我的脖子使我被迫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