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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老师，我，我……”成朝雨欲言又止，想问，又怕听到不同的回答。

似乎是知道他的意图，常落站起身对一旁泡茶的成双燕说，“我去朝雨房里检查检查他的作业，上次交过来的英语卷子有几处语法问题。”

成双燕听了，连连摆手，叫好友赶紧辅导辅导儿子。

万越笑着同她在客厅说着什么，成朝雨关了房门，并未落锁。

毕竟，门锁早已被撬坏。

“常老师，我想，我想问下……”

“他也很久没来学校了。”常落见这孩子形容枯槁，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没等他问出口便回答了，“乔董来打了招呼，似乎请了家教，不会再来学校了。”

他、他竟也这么久没来了吗？成朝雨突然失了言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朝雨，也许是常叔叔想多了。”常落头一次感觉自己做错了事，“你们还太小，如果走这条路，你知道未来等待你们的是什么吗？”

顿了顿，常落接着道，“不仅是这个社会大流容不下，就是乔家那样树大招风，如果你真的……真的和他有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世人会怎么看乔无衣、怎么看乔家？”

好笑，真好笑，成朝雨想，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为什么因为性别，就叫我割舍我爱，叫我为世人着想？

为什么我从始至终、从过去到现在，一辈子都不能拥有自由！

成朝雨想哭，想怒吼，想问问这世间，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见这孩子静默许久，常落也有些尴尬，他散漫惯了，真要他做一个严肃人师，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准备走出房门时，他似乎看见了成朝雨床头放着的东西。

……

没想到，双燕的偏执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朝雨，想不想见他？”

他最终没忍住，向坐在桌前了无生气的孩子问道。

这一刻，是温柔侵袭了江滨的春风，凋零的桃树，渐渐地生了小花蕾，接了无尽满城烟。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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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桃花一簇满堂春

仍旧是深夜，他看向遥远的夜空，那个夜晚好像也是这样，薄纱蒙住了夜间唯一亮着的月，自此无梦佳期，自此遥怨相思。

但是没关系，他现在偷跑出来了，不知道常叔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将他带了出来，允许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只有一个晚上，也够了。

他奔跑在月色下，他想，我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天涯海角，我们都在一起。

成朝雨穿着宽大的外套，是从前乔无衣逛街时非要买给他的，说是什么情侣款，他还羞于承认，可是现在他只想奔向他怀里。

跑了好一会，到了熟悉的房子附近，成朝雨有些害怕。

万一，他不在家怎么办？

万一，打开门是另外的人怎么办？

万一……

没等他想出什么可能，背后突然传来东西跌落的声音，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鱼、小鱼是你吗？小鱼……小鱼……”颤抖的声线，还有狂跳不止的心，他最爱的冷松香，还有胡乱落下的泪吻，成朝雨环住了明显消瘦的腰，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乔无衣……乔无衣……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忽明忽暗的月色，像即将熄灭的烛光，模模糊糊地，映着在路边相拥的恋人。

*

进了房间，乔无衣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布满血丝的眼睛瞬也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