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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照片

那是个雨天，细细的雨像一张巨网一样网住了来墓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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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从蕴和乔炎撑着一把深蓝的伞，深蓝色的，和墓地相宜。

杜从蕴带着乔炎进了墓园，直走到第四排，再往右经过六个墓碑。

乔炎跟在杜从蕴身边，他略微地低头，看着整齐的墓碑。在这里，所有人都一样，在一样的方寸之地里拥有一样外形的墓碑。

墓碑上挂着的照片里的杜妈妈神色很平和。她有着那样富有攻击性的艳丽的面容，看起来却那样温柔。

杜从蕴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擦去了墓碑上的一点水珠。

“这是我爸挑的墓地，第四排第七个。”他说，“四月七号是妈妈生日。”

乔炎从中觉察到一点杜驰海对妻子的爱意，但曹黛西和杜驰海的各种床伴，又让他怀疑时光抹去了这微薄的爱。

杜从蕴继续说道：“他说以后要和妈妈合葬，但是我想妈妈不会愿意的。”

乔炎没有说话，将一颗草莓味的夹心奶糖塞到杜从蕴的手里。

他看见杜从蕴笑了一下，和从前那样。微冷的目光，淡漠的神色，略微勾起的一点嘴角。

杜从蕴的吻那样冷，和这缥缈的雨一样，凉意沁入骨血。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丢开那把深蓝色的伞，故意让雨沾到身上，故意和乔炎在墓园接吻。

许久，他松开乔炎，安抚似地说：“妈妈，最喜欢炎炎这样的乖小孩了。”

乔炎捡起翻在地面的伞，牵着杜从蕴回到了车上。

晚饭是番茄炒蛋肥牛汤面，乔炎做的。

杜从蕴抿着嘴，把番茄一点点地夹出来，并对乔炎“不准挑食”的警告置若罔闻。

乔炎按住杜从蕴修长的手，道：“我做饭很难吃么？你怎么不吃完。”他说这话有些心虚，毕竟他真的只是把番茄炒蛋和肥牛倒在一起拌了面。

杜从蕴神色僵硬地看了看碗里没挑出来的番茄，默不作声地吃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吃了不爱吃的东西，杜从蕴晚上有些郁郁。具体表现在他没有去书房办公，也没有拉着乔炎去散步，杜从蕴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裹紧了薄毛毯。

乔炎坐在一边看电视，不一会儿，怀里冒出了杜从蕴，杜从蕴把他的衣服弄得皱巴巴的，然后枕着他的大腿睡着了。

一开始乔炎以为爱是裸露的皮肤、艳红的乳头、勃起的阴茎，慢慢地他又以为爱是张开的唇、交融的体液、斑驳的泪水。但他此时觉得爱是杜从蕴和自己相贴。

他调低电视的声音，也靠着沙发微闭着眼睛思考。

乔炎有些学业上的烦恼——他的论文还没开始写，他私心里是不情愿写的，一来是不会，二来是繁琐。什么查找资料，研究案例，到头来无非是东摘一点西抄一段。人人绞尽脑汁尽心竭力地抄，要抄得与众不同，抄得最优者期末便得个好成绩。人人都一边心底痛骂，一边又不得不为了学分低头。

他烦恼片刻，又将此事抛之脑后，拿起手机给杜从蕴拍了好几张照片。

直到杜从蕴翻了个身，把大半张脸埋在他的大腿上，他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开始裁剪照片调光线。

00:23:38

73 香香

大三暑假的时候，乔炎开始实习。

他完全从寝室搬了出去。因着关系说不上多亲近，寝室四人也并无什么最后的聚餐。

王哲和陈冬立也找好了实习，离学校不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