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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炎说明天就回去，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衣物。

晚上的时候，乔炎和杜从蕴说：“明天我要回南成了，我爸打了电话来。”

杜从蕴说：“好。”

第二日杜从蕴送乔炎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很大，层高也很高，透出一种叫帝王宫殿都要露出愧色的宏伟。人在里面不均匀地分散着，一处多，另一处又少。

两边窄而长的扶梯载着人上去，从黑暗的负一层到一层二层去。那么长那么长，扶梯的尽头是光，他们仿佛站在通往天堂的云梯上。

云梯也会如此拥挤么？人挨着人，脚抵着脚。

人，人，人，到处都是人。乔炎蓦然生出一种怒意，他刹那间想转身回去，回到杜从蕴身边，再不到人群中去。

他没有转身，转身是一种怯懦，是堕落的一步。然而堕落只需一步，便再不停止。

乔炎有些惊惶地过安检，颤抖着拿出身份证。

在坐上高铁时，他给杜从蕴发消息。

乔炎：我上车了。

杜从蕴：好。

高铁上信号不好，乔炎空坐着。他不大敢动，觉得周边人都在看他，那些目光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一捉到他的错处，便要将他千刀万剐。

好不容易撑着到了家，乔炎开了门进去，扑面而来是一股令他不适的气味——灰尘和潮气混合成的一股难闻的苦涩气味。

鲜活的色彩顷刻间褪去，整个房间冷得生硬。乔炎煮了的面吃起来也索然无味，像是冷水泥。

但是他好了很多，这里没有许多人，没有嘈杂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此刻他娴熟地融入到了这个家里，变成生硬冰冷的水泥块。

乔德业回来得晚，他在外面吃了饭，也喝了点酒，或许是因为胡欣兰离开家了，没人会再来扶他回家，他不经常大醉了。

乔德业脱了鞋，看见乔炎后笑道：“回来了？”

“嗯。”乔炎平静地回答。

乔德业吃得饱了，打了个嗝，味道在狭小的房间里碰撞。

难闻，酒气夹杂着小饭馆里的菜味，兴许还有烟味，让人几欲作呕。乔炎往后退了几步。

他不喜欢和乔德业靠得太近，因为乔德业身上总是带着让他不适的气味。

相较于这样烟酒菜交杂的气味，乔炎显然会更喜欢杜从蕴身上淡淡的清冷气息。

他有些仓皇地转身逃回房间，鼻尖仿佛萦绕着一股清凉的、夹杂着些许苦的禁欲气息。

才半天时间，乔炎就开始想念杜从蕴。

过年真是不好，竟然要吃什么团圆饭，要去各处拜年。他宁可永远在学校的周末，与杜从蕴在一起。

00:20:30

42 警告

直到乔炎回老家，他也未曾与杜从蕴见面。

乔爷爷的身体不大好了，耳朵不好使，脑子也不那么灵光了。

年前乔爷爷崴了脚，整条腿水肿了，住院住了十来天。乔炎去医院看望了三四回。

好在出院后也没什么后遗症，只是走路要拄着拐杖。　W?a?n?g?址?发?布?页?ⅰ??????????n??????２????????????

暮年好似一场慢慢下的大雪，慢慢地盖住了人的生命。不知哪一片雪花，会是熄灭生命之火的最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