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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顿道：“活死人肉白骨那是天人之力。”

姜黄像是被这句话嗡得一下掼在了原地，半晌她缓缓张口：“娘娘…娘娘能救姑娘…我去求娘娘。”

话音刚落就猛地起身往屋外跑去，叫赵篆眼疾手快拖住腰身，生生扯了过来掼在地上。

他冷硬地陈述，却与其说是在与姜黄说话，不如说是在给自己下达最后的通牒。

“她、死、了。”

“她懵懂轻信，恩情错付，叫枕边心上人作践到这幅模样！”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凉薄寡情地面具又一次完美地戴在了脸上，眼角眉梢的弧度都一如过去一样矜贵自持，对表妹的离世恰到好处地流露一丝贵人得体的遗憾。

姜黄跌坐在地，鬓发散乱，双眼失神地抬起看看他，又落了回去。

半晌她踉踉跄跄膝行上前伏在在榻边，垂下头，将面颊贴在许誉儿冰冷地手背上眷恋无比地磨蹭了两下。

赵篆眉间一蹙，但还是微微瞥过脸去，算是默许了。

却听姜黄干涩无比地问：“是我害她对吗…”

“若是当年奴没有自作聪明…”

“姑娘会安安稳稳地嫁给殿下做侧妃，会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对吗？”

赵篆脸上的面具像是叫这句话啪啦一声敲裂一丝缝隙，他沉默良久，“不是你…”

——是我、是王府里每一个教她娇真、教她柔弱的人。

“我会杀李岩的。”他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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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2

禁军副统领之妻遭歹人于街头刺杀可谓是元瑞开年头一桩骇人听闻的惊天大案。

圣人遥旨令京中务必彻查，李岩于含元殿前长跪谢恩。怀玉太子体恤下情，允他参与。

赵篆于沉水阁得了消息，不置一词，等到来递消息的探子忐忑到两股战战，方才嗤笑一声摆手放了人。

世子殿下放下手中书卷，瞥了眼姜黄按在茶盏边缘已然泛了青的指节，缓缓开口：“李岩……”

却在一个长久的停顿之后终究咽了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他想。

李岩如此抉择方是常情，十几年的深情厚爱许是当真分量不轻，可比之自己的前途性命而言到底是勉强了些。

姜黄这般不过举手之恩，便死心塌地要一命还一命的在这世间才是少数吧。

赵篆是向来不屑去信这些的，却也不拦着别人信。

——总归人多有顾忌牵挂，便更好拿捏。

……

许誉儿的尸身冰于棺中，停于王府，李岩来过几次，涕泪横流地想要扶回棺椁，皆被赵篆避而不见地挡了回去。

李岩心中有鬼亦有愧，来了几趟在赵篆看来做足了样子，便顺竿子下了，不再来了。

姜黄在灵堂中守满了七日，似乎也渐渐从悲痛中挣脱了出来，回了世子殿下身侧伺候。

啪一声灯烛爆燃，姜黄却是惊得倒抽一口冷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赵篆闭目侧躺着，听见动静眉心一皱，随口道：“免了，我还不至于刻薄至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