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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桃余光瞥见夏渊皱了一下眉头,他坐下后就默默喝酒,她已经记不清他喝了多少杯,但却没见一丝醉态,他面色如常,腰板挺直,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搁在食案上,五指微曲。

他的手真是好看,也很奇特,手背如脂般细白,五指又匀又长,手心却略显粗粝,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有沙沙的触感。

他伸手去抓酒壶,骨指微突,皮肤下的脉络清晰可见。

酒壶很轻易的就被举起,夏渊拧眉,轻轻一晃,没有一点声音,酒壶空了。

他把目光投向香桃的酒壶,嗓音低沉,“拿来。”

香桃手上没动,转过脸轻声道:“别喝了。”

夏渊眸光一晃,转眼看她,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周遭的喧嚣立时隐去,只留那句“别喝了”在耳鼓内回荡。

多少年了,又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那一年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父亲重伤去世,十五岁的他接过虎符,去应对北雍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场战事,乌里山一战,夏家军大捷,却死了八万北雍将士。

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战后的乌里山触目惊心,进山之前,他们还是鲜活的生命,高喊着号子喝壮行酒,和他调侃,回去后要吃清煮黑绵羊肉。

可是,此去,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乌里山大战后,他颓废,胆怯,退缩,想要大醉不醒,日日喝一种叫“绿蚁”的烧酒,却从来没醉过。

彼时,他的生母白姨娘刚失去了丈夫,她本就疾病缠身,身心又受了重创,整个人奄奄一息,她吊着一口气,就为了劝慰夏渊,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简单的一句:

“别喝了。”

他看着眼前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心口突然闷的难受,他长臂一挥,兀自拿过她面前的酒壶,自斟自饮。

曹笠还在殿中滔滔不绝,不用听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今日一早他回了兵营,边关情况越来越糟,北狄已和周边小国的军队成功会师,他们众志成城,势在必得,也许拖不到开春就会兵临城下。

而晚膳之前,元丰帝召见他,说曹笠等一帮朝中大臣已经明确要开国库,在青云山西侧,为太后重建一座皇陵,这国库一开,西北军就别想拿到军饷。

他端起酒杯,仰头饮下,喉结一滚,清酒缓缓入腹,胃里一阵灼热。

曹笠的提议显然得到很多人的认同,陆续有人起身,站在曹笠身后表示附议。

夏渊心里寒凉,他为西北十万将士不值,有人浴血奋战,有人却尸位素餐,真是讽刺。

太后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众位爱卿,这让哀家怎么当得起,我受先皇遗托,为北雍鞠躬尽瘁乃是本分,切不可为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大肆颇费。”

曹笠道:“怎么会是颇费,太后受天地恩泽,自是福禄寿长,但若哪一天驾鹤西去,这皇陵是您的归处,也是我等的安慰。”

其他大臣齐声附和。

“啪”的一声,夏渊手里空转的酒杯跌到了桌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众人不约而同望过来,曹笠嘴角牵起一丝倨傲,“夏将军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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