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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圆滚滚的灯笼,冷不丁就觉得很像自己要挨打的两团屁股,身体里那股火更烧的心慌,提笔定了定心神,墨迹沿着灯笼的骨架延伸,又开出几许枝杈,换了个带朱砂的细笔点了几簇红梅,寥寥几笔勾勒一枝墙角红梅,燃了烛火,跳动间盎然生趣。
“另一个呢?”
高子荏好似没听见旁边的问话,手间笔墨只管在灯笼上游走,这次画的比刚才复杂潦草,足足画了一刻钟都没看出具体的,宋风宁看着那错杂的墨线,好像是房檐屋脊,他好像心里明白了几分,默默的注视,等着高子荏完成。
高崖之上,淡淡几笔勾出了一匹马儿,马上端坐一位身披战甲的将军,将军手持长枪,身后还扎着几支穿过盔甲的箭尾,高崖之下炊烟袅袅,看着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
“画的好!”不知是谁带头喝彩,周围爆发了一阵赞许。
宋风宁心头微颤,百姓们或许不知,但他却是明白,画上的他十七岁,打了第一场胜仗,却是惨胜,五千人的兵马最后剩下四十余人,战后回营路过高崖之上,那时他负了重伤,还以为那是最后一眼看看自己舍命守护的那块土地,原来高子荏当时在他身后看到的是如此铭心刻骨的一幕。
“子荏”,宋风宁牵着高子荏往外走,路过每一个摊位都要问问他喜不喜欢,高子荏有时点头有时摇头,最后怀里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有草编的蚂蚱蝴蝶,还有姑娘才戴的花簪,宋风宁自己手里拎着一包糖炒栗子,闻着甜香可口,嗑开一个就塞到了高子荏嘴里,“前面有灯谜和对对子的,我们过去?”
“好”,高子荏嘴巴鼓着,乖乖跟在后面走,宋风宁忙于剥栗子壳没手去牵他,好在高子荏长得茁壮,人群里也一眼就能看见。
“小公子厉害!”
打灯谜的地方在栖霞大道和城门楼之间的宜凤阁,这里是官家开的暖院,十五这天由官家做主,腾出了一层二层的空间给百姓们热闹,中间搭了擂台,不同的时辰有不同的斗法,宋风宁到宜凤阁外的时候,里面正是斗诗的高潮,一位身着青绿外袍的少年人手持折扇站在擂台之上,接受来自四周的吹捧,玉盘似得小脸露出一股盛气凌人的傲劲儿,宋风宁瞅着那人便眯了眼睛定住步子,高子荏差点撞上他,停稳了步子也顺着目光往台上瞧去。
“主子认识?”
“那是从容”,宋风宁勾了勾嘴角,他对从家人不愿学规矩的事不甚在意,左右也不过就是给从容一个避祸之地,这房夫人娶回来看着好看就是了,实在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他文采不错,听说字画也是拿得出手,子荏觉得此人如何?”
“子荏不敢妄议”,高子荏远瞧着从容,那少年有自己未曾有过的锋芒,他心里有些羡慕,但人各有命,他如今也很是知足了。
宋风宁留意到了高子荏眼里闪烁的光,言语可以隐瞒,但那双眼睛中的艳羡骗不了人,高子荏从小学问就好,却总是替那时不肯好好写文章的自己挨手板,挨了打还不肯说,手肿的像个红薯一样筷子都拿不稳,若是那时候的高子荏站在这样的擂台上,必然是比从容更耀眼的。
“大哥哥”,台上又有人去挑战从容,高子荏正看得出神,感觉自己的裤腿被人拉了一下,低头看见个扎了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朵宋风宁非要买下的牡丹花,“大哥哥,你的花好好看啊,我想给我娘亲买一个,我能跟你买么?”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肉嘟嘟的小手摊开放着几枚碎银子,高子荏瞧着她可爱,蹲下身子把花递过去,“拿回去送你娘亲吧,不要钱,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么?”
“能!”
小姑娘笑盈盈的接过花,硬是要把一块银子塞到高子荏手里,然后一溜烟的跑了,高子荏拿着银子站起身时,刚好撞上宋风宁意味深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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