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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纨绔子弟,脑子也不大聪明,最适宜拿来做棋子。

一旦他命丧韩琅之手,就算齐君想保韩琅性命,宗族也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此,闻仁虞不禁笑了起来。

两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上林楼共有三层,韩琅所在的包厢在二楼,原本闻仁虞以为事态会按照他猜想的那样发展,结果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楼下的动静。

他不禁有些心急。

铜壶滴漏里的水有规律地滴下,他直勾勾地盯着那水滴,又继续煎熬了两刻钟,才如愿听到楼下传来“杀人了”的惊呼声。

紧绷的眉头一下子就松了,闻仁虞迅速开门离去。

二楼包厢里一片狼藉,菜肴陶碗撒得满地都是。

那声刺耳的“杀人了”把韩琅从浑浑噩噩的困惑中激醒。

姜仪不知怎么的倒在了他身上,他的佩剑贯穿过姜仪的身体,大片鲜血染透了牙白衣裳,姜仪的喉咙里发出气绝的咯咯声。

浓郁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韩琅松开剑柄,惊恐地推开他,只觉得血气上涌,头痛欲裂,脾气格外暴躁无法控制。

他吃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周边惊恐的尖叫声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试图看清人们,视线却重影模糊,脑袋像被重击过似的一片空白。

侍从端着醒酒汤上楼,见此情形吓得脸色发白,忙冲上前唤道:“家主!”

韩琅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暴躁情绪,喉咙里发出干涩的询问:“我怎么了?”

侍从惊得语无伦次,他仅仅下楼去讨碗醒酒汤而已,是孟卓吩咐的,哪晓一上来就见到这样的骇人情形。

而孟卓则去如厕了。

包厢里的冯玉如被那血腥场面吓得晕死过去,另一个叫裘宣的士人则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姜仪的仆人愤怒地冲上来索命,被侍从阻拦,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争吵中。

王室宗亲被杀,且还是官员杀的,性质极其恶劣,韩琅被关进大狱。

浑浑噩噩了半天,直到傍晚韩琅的神智才逐渐清明。

地牢里的环境很差,他困倦地打量四周,断片的记忆经过好一番整顿才稍稍有了头绪。

衣裳上的血迹犹在,是他厌恶的腥臭,他疲惫地将其脱下扔到一边。

手上的血迹早已干涸,韩琅露出嫌弃的表情,皱眉唤道:“狱卒。”

听到他的声音,一名年轻狱卒懒洋洋地走了上前,斜睨他道:“叫魂呐?”

韩琅:“……”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好言好语请求,“劳烦你替我打盆水来,可行?”

狱卒上下打量他,不耐烦问:“作甚?”

韩琅摊开双手,狱卒嗤鼻道:“杀了人,你以为这样就能洗干净人命债了?”

韩琅沉默了阵儿,冷静辩解道:“我没杀人。”

狱卒啧啧两声,“众人亲眼所见,你还狡辩。”

韩琅仍旧坚持,“我没杀人。”顿了顿,“有劳了。”

那狱卒不予理会,稍后另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狱卒过来,打发道:“没个眼力见儿,赶紧去弄盆水来给上大夫洗洗。”

年轻狱卒欲言又止,老狱卒不耐烦道:“耳朵聋了?”

那狱卒悻悻然去打水。

老狱卒和颜悦色道:“新来的不懂事,上大夫莫要与他置气。”

韩琅客气道:“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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